西北路的一处老年公园里,假山凉亭环绕,复古建筑盘旋,穿过一条石子路,有不少供人休息的石桌石凳。
沈余欢此时就在这儿,她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身形修长,面容普通,据他自己介绍是一名律师。
她在家里接到的电话就是这人打的,对方声称她父亲在十几年前有一样东西一直留在他手上,希望跟自己见一面。
当时她没多想,听说是父亲的东西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此时却有些后悔,不该这么鲁莽,应该问清楚在决定才对。
毕竟她父亲都昏迷这么多年,在十来年后的今天,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有他父亲的东西,想想都觉得不靠谱。
“王律师是吧,你说我父亲在十几年前就放了一样东西在你那儿,是什么?”沈余欢看着他平静道。
王律师也没兜圈子,直接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份档案袋出来:“我想,沈小姐看了就明白了。”
她狐疑的接了过来,档案袋外面什么都没写,拿出里面的东西,瞟了一眼,沈余欢就猛地愣住了。
这个……竟然是沈氏集团的股份,而且还有百分之二十五之多。
王律师并不讶异她的反应,开始慢慢地进行叙述。
原来,这份文件是十几年前,在她还什么都不懂只有几岁的年纪,父亲就已经秘密的拟定好了这么一份股权让渡书。
父亲的这种做法,当时只是单纯的为了防止意外,给沈余欢留下的一份自保资本而已,如果没有意外,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拿到这份文件。
“我之所以没有提前拿出来,也是因为沈家后来的一些变故,这脱离了沈先生嘱咐我的内容要求,所以,这份转让证明我又多保存了两年,希望沈小姐不要责怪。”
沈余欢不由的想到了十多年前,父母出车祸的那段时间,她年纪小,又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当中。
沈泰以一个长辈,声泪俱下的对她进行安慰,在大众面前将一个可敬的长辈形象做了个足。
她年纪小,当时就被诱哄着在属于父亲的股权代理书上签了字,父亲出事,她身为沈家唯一的女儿,按照法律程序,自然是第一继承人。
所以,经她手代替父亲签署的文件,是有法律效益的。
本来一开始说好的只是暂代,在她十八岁成年后就将公司全力归还于她的,但显然这就是个幌子,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全权转让了。
沈氏在沈泰手里经营了十来年,当初跟着父亲的老员工不是被对方换血就是被架空,人员调动也早就变了样。
如今的沈氏跟十年前父亲在位时的沈氏,除了一个姓没变,已经不可与当初而论了。
沈余欢虽然一心想要替父亲报仇,将属于她们家的东西夺回来,但说着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
毕竟她除了一个沈家原千金的空头身份以外,手上没有任何实质性能与之抗衡的资源,想要推翻现在的沈泰,简直不现实。
但现在……
她看着手里的股权书,想到什么立刻道:“王律师,我记得当年我签署的那份股权书,上面有属于我父亲完全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就是说,其实沈泰手里,一直都只有百分之三十五而已,是么?”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框,点点头:“是这样没错,这一点您舅舅应该很早就发现了,他没跟你说过么?”
沈余欢没说话,心里冷笑,身为沈氏如今的掌权人,手里的股份一半都不到,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泄露出来。
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在美国治疗的父亲,心里划过一片暖流,不管怎么样,老天这次总算是站在了她这一边。
有了手里的这份东西,她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告别了王律师,沈余欢回到了别墅,这个点司渊还没下班。
她没料到,自己不过出去了两个小时,再回来,她已经从一个一穷二白的人变成了沈氏除董事长沈泰以外的最大股东了。
下意识的捏紧了皮包,她看着自己的房间各个角落,神色莫测,几秒钟后忍不住泄了气,拍了拍自己脑袋。
沈氏集团对于司氏来说,简直就跟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一样,恐怕就是把沈氏完全晾在司渊面前,他那个性子,估计也只是冷淡高傲的瞟一眼,然后无视。
对于这份股权书的安全问题,在这个别墅里,她似乎并不需要做无畏的担忧。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她名义上的丈夫准时回来,进门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