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是明朝锦衣卫佩刀的统称,但它的种类,并不仅仅是腰刀,还有一种小型绣春刀,为锦衣卫行刑人员所配备,广为人知的,便是作“凌迟”之用的刑具,这种形似眉笔的绣春刀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故而,阴气极重!
我手上,就有一把这样的“绣春刀”,据我爷爷说,是杀人最多的一把,也是百年传世至今唯一的一把。
爷爷临死前,将这把刀传给我,并非为了让我杀人,而是——描花形,就是用刀在人身上,刻画出花的图案。
这是爷爷手把手传我的手艺,也是我现在用以营生的筹码,虽然爷爷临终时,并不建议我以此来挣钱!
用他的话讲,每一朵描出的花里,都住着一个“花精”,而描花形的手艺,就是将这些花精,注入到有需求的客人身体里。
男人描的花形,五花八门:求女人的,求财的,求仕途的,求壮阳的;而女人描的,大抵只有两种:一种是诱惑男人的,另一种是求子的。
故事,就从我帮大世界的头牌丽姐描花形说起……
那一晚我熬夜了,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开门营业,还没站稳,就看见隔壁街“大世界”的头牌丽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样子。
“旭哥儿,赶紧的,给你丽姐做个让人过目难忘的造型,姐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全指着你了。”丽姐给我抛了个媚眼,身姿妖娆的走了进来。
“这么早,丽姐,徐哥回来了?”
“可不是嘛,旭哥儿,丽姐年纪大了,眼看着做不动了,徐哥这个大金主要是抓不住,丽姐下半辈子可就得喝西北风了。”丽姐说着,往化妆台前的皮椅上一躺,高跟鞋甩掉,两只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小脚搭在了化妆台上,闭着眼睛等我给她化妆。
“哪能啊,丽姐,你可是咱这一片首屈一指的头牌,赚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你不是缺钱,你是缺爱了。”我一边调侃着,一边拿出家伙什,开始认真的给丽姐化妆。
丽姐是店里的常客,27岁,年纪并不算大,但是在她这一行,已经算是人老珠黄。
“少跟我贫嘴,一年前你这小店刚开张的时候,丽姐有多惨你会不知道?”丽姐睨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轻笑一声:“那是丽姐你大器晚成,底子好,总有出头日不是吗?”
“你是变着戏法要丽姐夸你手艺好,是吧?丽姐什么时候忘过你的好了!”
丽姐暧昧的朝我眨了眨眼,伸手就想搭我的腰,我条件反射的躲开,丽姐立刻轻笑了起来。
做我这一行的,接触的全是这些吃青春饭的小姐姐们,平常嬉笑打闹尺度自然有些大,但是我能避则避,不为别的,只因为爷爷留下来的祖训——不能和顾客发生肉体关系。
说话间,我已经帮丽姐做好了最基本的造型,然后转身,从化妆盒最底层下面拿出一支细长的眉笔。
这眉笔通体透黑,只是笔尖上面染着一抹朱砂红,隐隐的还闪着一丝金属的光泽,世人再也无法相信,堂堂锦衣卫的绣春刀,在我的手里,却成了描花形的工具。
“丽姐,可能有点疼,忍一下就过去了。”下手之前,我照例提醒丽姐,丽姐点点头:“来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懂的。”
我这才俯下身去,在丽姐的眉心细细的描摹起来,丽姐‘嘶’了一声,倒也忍住了。
我还记得,我这小店刚开张的时候,丽姐是我店里第一个客人,当时我下笔的时候,她可是鬼哭狼嚎的跟我叫嚣了一顿,时过境迁,曾经那个落魄暴躁的丽姐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成熟大方的大世界头牌。
没一会儿,一朵小巧粉嫩的海棠花出现在丽姐的眉心,丽姐站在镜子前左看右望,最后喜滋滋的将一叠钞票塞进了我的领口,垫脚在我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旭哥儿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精湛了,等拿下了徐哥,丽姐带你飞!”丽姐风姿卓越的走了,我叹了一口气,将领口的钱拿出来,数了数,整齐的码在了里屋的一个木盒子里面。
转身,我来到爷爷的牌位前,跪了下来,默默地忏悔:“爷爷,不是孙儿不听您的话,但是实在是没办法,孙儿只能铤而走险,孙儿保证,凑够了这笔钱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了。”
我照例给爷爷上香,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根线香还没插进香炉里面,竟齐刷刷地断了,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旭哥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