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指示。”
这一来,弄得我们手足无措,琴姨在背后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只能配合她,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精炼区的师傅你好,今天我来,是代表安平钢铁厂对您老进行最真挚的问候,同时询问一些老年间的重要问题,还请您配合!”
“保证完成任务!”
老人家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在钢铁厂估计受的是军事化管理,所以老了老了,身上的正派之气还很浓郁。
我敬佩这样的老人,同时心里面也高兴,这样的人嘴里面说出来的话,都像是铁锤一样,掉在地上都能砸个坑,不会弄虚作假!
我给狗子使了个眼色,狗子立刻会意,下楼去车上提了些礼品上来,我双手奉上,老人家接过,对我做了感谢。
琴姨在后面一个劲的表示不要,我没理她,而是扶着老大爷走到了照片墙那边,指着那张有炼化炉的照片问老大爷:“大爷,您还记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大爷一看到那张照片,先是高兴的笑了,继而拉下了脸,心情似乎很复杂,忽然举起拐杖,冲着那照片狠狠的敲了几下,转而训斥琴姨:“怎么还留着,我让你扔了的呢?”
“好好好,我现在就扔。”琴姨走过去,手脚麻利的将那个照片框拿下来,扔进了一边的纸篓里。
老大爷这才息了怒:“再让我看见挂上来,仔细你的皮!”
气汹汹的,琴姨在一边跟我小声的说,上了年纪了,这会让我扔,待会找不到了,又来训我。
真是老小孩啊!
大爷坐在沙发上生了会闷气,忽然抬头看见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领导,您刚才想问什么?”
“哦,大爷,我想问,您为什么对这张照片这么排斥啊?”终于可以问问题了,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大爷摇头:“我不是生照片的气,而是一看到这照片啊,我就想到了我们老厂长,这一批炼化炉,是老厂长在职的时候,引进厂里面的最后一批炼化炉,在当时,可是稀罕玩意,我们高兴极了,兄弟八个都单独跟这炼化炉合了影,本来以为很快就会用上先进玩意,但是没想到,新机器没投入运营,老厂长却去世了,新来的厂长,面都没露一个,便将这批炼化炉给卖了,你说我们气不气!”
老大爷捶胸顿足的,作为一个精炼师,当然是希望自己依赖的吃饭的家伙能够为自己省时省力,用最短的时间,创造出最多的财富来。
但是这希望变成了泡影,能不恨吗?
“大爷,您还记得这批机器都卖给谁了吗?”我紧接着问道,看来误打误撞,我是找对人了。
大爷一拍沙发,气呼呼的说道:“我当然记得,四个穿白大褂的,我就想不通了,白大褂买炼化炉做什么,烧尸体吗?”
老大爷的嘴还真毒,琴姨在一边尴尬不已,我却乐开了花,接着问大爷:“那四个白大褂您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我当然记得,当年这炼化炉还是我们兄弟八个帮着他们弄上运输车的,为首的那个白大褂,姓佟,叫,叫做……”
我的心紧紧的拎了起来,这大爷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大爷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急,直拍自己的脑袋瓜子,我赶紧去阻止,大爷一个劲的抱怨自己,老了,真的老了,脑子都生锈了。
琴姨赶紧将一边的收音机打开来,伴随着收音机里面的声音,大爷的情绪慢慢的平复,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我这可急了,都临门一脚了,这个时候线索断了,太憋屈了!
但是我又不能将老人家给摇醒,至少我知道了那个人姓佟,或许根据这个线索,还能找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站起来告辞,琴姨示意我等一下,她安置好了大爷,将扔在纸篓里面的照片框又挂回去,这才跟着我们离开。
上了车,我启动车子将琴姨送回钢铁厂,要离开的时候,琴姨忽然叫住了我们:“陈先生,有一个信息我不知道准不准确,但是我想有必要跟你们说一下。”
“哦,什么信息?”我疑惑的问道,琴姨说,“我爸老糊涂了,时常会骂人,骂的最多的一个人,好像叫做佟风。”
佟风?
刚才大爷说的那个为首的白大褂就姓佟,难道那个人就叫做佟风?因为他们抢走了本该属于精炼车间的炼化炉,所以大爷一直记恨在心,才会如此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