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是目前我的状态,就他妈的是一只鬼啊!
而且是一只被困住了的鬼!
二叔这个时候肯定也发现了我的变故,但是他能救的出我来吗?
难道,我真的就要这样死了?
我感觉自己在飘,速度很慢,但是的确是在移动。
我记得二叔之前说,我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完成这件事情。
从养老院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再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太阳就会出来,那个时候,我可能就会灰飞烟灭吧?
难道,我的命运真的就是这样的?
就这么憋屈的死了?不,死了至少还能投胎转世,灰飞烟灭,从此,这三界之中便再无我的身影了。
我才二十五岁啊,还没正经的谈过恋爱,描花形的手艺也还没传承出去,就这样没了,我愧对自己,愧对爷爷。
不行,我不能这么束手就擒,我得自救!
可是,现在我就是一缕幽魂,一没有武器,二没有法力,我该怎么自救?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面不停的运转,可是毫无章法。
就在我几近绝望之时,一个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描花描形,绣形绣心,阴阳相合,救人救己。”
我猛地睁开眼睛,这个声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的面前,赫然站着一个雪白的布偶,那布偶的屁股上,绣着一朵黑色的石榴花。
看到这布偶,我猛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是属于穆娜的,那个在医院里面装作护工的穆娜。
好久不见,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听到穆娜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出现,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的?
她刚才说什么?
描花描形,绣形绣心,阴阳相合,救人救己。
我再次看向那布偶,只见布偶的手里面,真的捧着一根绣花针。
我伸手过去,将那根绣花针拿过来,捏在手指尖仔细的看,真的看到那绣花针的头部,刻着一个小字,‘陈’。
我不会绣花,只会用绣春刀,但是绣春刀的刀尖里面,也有一根银针,比这绣花针更细更长。
上一次我帮巩叔描花形,运用‘刀走偏锋’的手法,就是用银针刺的,而如今,我得用这绣花针自救。
描花描形,绣形绣心,这就是告诉我,要用这绣花针,用心描出一朵花形,阴阳相合,救人救己,意思便是这花形不能太冲,太阴狠,旨在度化,方能救了我自己。
这个穆娜,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这个问题很复杂,也很重要,但是现在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纠结这个,我得先活着,才能有机会去弄清楚这一切。
旨在度化,这种花,要有佛性,还要能破得了包围着我的这层雾气。
这雾气,是阴气,那么,我所要描的花形,得与它相合,甚至是将它化为己用。
这朵花,必须是佛光普照的。
我在脑子里面搜寻着,一百零八种花形,一个一个的排除,最终,我选择了帝王花!
帝王花,又叫菩提花,花形大而繁复,菩提,本就有普度众生的意思。
我捏着绣花针,看着自己飘飘荡荡的魂魄,不由的哑然失笑。
从开始学习描花形开始,我爷爷就跟我说过,描花形,描人描物描尸体,当然,也能描魂。
但是描魂,我从来都没接触过,爷爷也没有教过我,因为想要弄到一个魂魄让我练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尝试,竟然是给自己描菩提花,这感觉简直了。
描花描形,绣形绣心,我捏着绣花针,比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用绣花针的针尖,小心的划动着。
这个过程真的很艰难,因为我的身体不是实质,绣花针划下去,根本没有印子,所有的图案,都在我的脑子里,在我的手上。
一朵菩提花,我划了整整有二十分钟,划完之后,还看不到成品,收起绣花针,我将自己的手捂在心口,狠狠的往下按。
越往下按,越感觉到一种反弹力在往外顶,力量越来越大,最后冲破我的手掌,爆裂了开来!
我只感觉到眼前金光乍现,紧接着,身体飘摇,意识模糊。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树林里,二叔红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一眨不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