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嗡嗡的疼，莫不是被打出脑震荡了？

不等丁霁子多反应，另一个耳光又落了下来，伴随着张天明的唾骂声，“你这个贱货！……”

丁霁子强撑住钻心蚀骨的疼痛，才不至于晕过去。她偏着脑袋，艰难的蠕动麻木的双唇开口，“张老师，我是霁子啊……”

“丁霁子！你这个水性杨花的不要脸的女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些话，张天明是吼着喊出来的。他手上，不知何时已握了鞭子。

手起鞭落，丁霁子尖叫一声，皮开肉绽。她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疼，太疼了……

这是丁霁子这辈子都未曾经历过的疼痛。

眼泪唰唰从眼眶里滚落，如瀑布倾泻，丁霁子止都止不住。这一刻，她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大胆到要以身试险，后悔为何要坚定的相信张天明的为人。

“张天明——”

丁霁子扯着嗓子用尽全力叫张天明的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不软软糯糯的叫他张老师。

“小美是你杀的对不对？对不对？”

张天明用力握紧手中的皮鞭，指尖都要嵌进掌心的血肉中去。他仰头长笑，那可怖的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阵阵回荡。

之后，他面容沉静，眼底是嗜血的疯狂，“对！你真聪明，所有人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哈哈哈……”

“你是I，杀了你，只要杀了你，我的杀人拼图就要大功告成了。”

是仓库铁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之后是警察的令喝声，“张天明！把手举起来！”

张天明手里的皮鞭应声而落，他没有抵抗。被警察戴上了手铐带走。

张天明的口供已在丁霁子随身携带的录音笔里，他无从狡辩。

在最后一丝力量被抽走前，丁霁子看到那抹高大的声音，背光走来，满目焦急和疼惜。

李念琛，我终于走进了你心里。

之后，丁霁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醒来时，她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李念琛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丁霁子轻轻抬手，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她皱了皱眉头又放下。趴在床边的人，好像听到了她的动静，肩膀动了动，之后慢慢从臂弯里抬起头来。

李念琛的胡渣黑黑的，眼睛下方卧着黑眼圈，嘴唇发白。

丁霁子心疼，是她让他担心了。

“醒啦？”

李念琛张了张干涩的唇，牵住丁霁子的手，想要责怪她，但话到了嘴边，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变成了关心，“还疼吗？”

丁霁子眼底湿润，她乖巧的点点头，“嗯。疼……”

“那再睡会。”

“我想回家……”

丁霁子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清楚，除了脸有点肿和身上的一处鞭痕之外，没别的伤。不用住院，那么劳师动众。

而且她也心疼李念琛，在医院里，他肯定休息不好。

丁霁子这样说，李念琛也没拦着，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她的情况确实没那么严重，回家静养就可以。

…………

一个星期后，丁霁子已然满血复活。

趁李念琛出门上班，她亲自去了趟警局。

才从费木楠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关于死者背上那些字母的真正含义，字母两两组合后对应元素周期表里的化学元素。

Ra是镭，Mg是镁，还有原本要刻在丁霁子身上的I和张天明最后一个目标的r。组合成雷美依三个字，而雷美依，是张天明的初恋。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天明从此受了精神上的刺激，分裂成双重人格。

他挑选目标，杀害四名生活作风凌乱的女人，已满足他对雷美依臆想的报复。

至此，闹的槿城人心惶惶的连环杀人犯落网。

…………

丁霁子是在案件结束去上班后的第三天，接到的孙慧慧的电话。

当时她正在享受一块美味的下午茶小蛋糕，得知对方是李念琛的母亲，含在嘴里的蛋糕差点把她噎死。

孙慧慧约她在盛琛集团对方的咖啡馆见面，丁霁子捏着手机提着小心脏走进咖啡馆，看到坐在窗边，端庄优雅的女士时，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您好，请问您是念琛的妈妈吗？”

丁霁子走上前去，颔首礼貌的问。孙慧慧点头，沿着丁霁子的额头，将她打量一番，“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