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太皇太后缓缓分析说,“辰儿的性格不若凌美人刚烈,更重要的是,她从小在大漠长大,上邪瞳又宠她。今儿个看见她行大礼,心里就不踏实,后来聊了几句,感觉她确实有离开之心。”
“小姐希望她能留下?”
“这丫头,我看了怪喜欢的。哀家希望有个真心待靳儿的女子在他身边。婉儿,本来也是好的,可惜,这些年变了太多……”本来就没啥事,每日去慈宁宫请安,上邪辰总是磨磨蹭蹭,在那里耗掉半日。
太皇太后的话不是没听懂,只是,有些事情,无法委屈。
做了那么多,依然如此,即便留下来,也是无尽的屈辱,何必呢?在往后无尽的岁月里,除了上官温婉,还有无数个其他女子。
比起现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往后的波涛汹涌更无法预料。
前人说的好,你若无情我便休。
等这几日将身边想出宫的宫人打发走了后,也便是自己的离开了。
上邪辰再一次回头,望着慈宁宫的方向,皇奶奶,谢谢你,在这个冰凉的后宫,你给了我最后的安慰。
上邪辰不同于普通宫女,皇宫也不同于王府,想出宫并非易事,她低着头,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不料一个黄莺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罪妃上官温婉见过皇后娘娘。”
上官温婉?!
上邪辰心下一滞,这个名字,如噩梦般存在。若说在这个皇宫她最不愿意见到谁,大抵也就是这个人了。
半个月来,上邪辰从来不愿在皇宫里乱逛,便是不愿遇见这个情敌。如今倒好,生生撞见。
上邪辰眸光微动,便看见眼前跪着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素白的宫衣,头上无任何装饰,比一般的宫女还朴素几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坐在端木羡侧,神采飞扬,生生将端木羡的皇后比下去,然后在众人面前为难自己。还记得那时,端木靳看着她曾有过一瞬间的失神。
第二次见她,是端木靳将自己从她寝宫抱出来的那个早上,桃花纷扬了一地。
第三次见她,便是端木靳血洗皇宫那日,所有人都成了他剑下的魂魄,身后是漫天的火光,唯独她,被他温柔的牵着走出那个阎罗殿。
上邪辰曾无数次回忆,那时的上官温婉是如何一副模样,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翻腾的,就只有端木靳看着她时温柔无边的眸子。那样的眸光,自己从来不曾拥有。
上邪辰失神般站在远处,一片恍惚。
跪着的女子也不着急,静静的候着。
“婉儿。”
忽然,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上邪辰还没回过神来,一阵龙涎香已经飞快掠过,明黄色的袖子温柔的扶起眼前那个白衣女子。
起身时,白衣女子不胜娇弱的打了个踉跄,就好像,跪了很久。
上邪辰冷笑,真阴险啊,总算见识到了!跪了不到一分钟,竟能装出这幅模样,就好像自己故意整她似的!
妈妈的!老子不跟你争,是因为老子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混蛋了!你居然跑来挑衅我!好歹我也是21世纪穿来的!就算被这个混蛋男人欺负,也轮不到你欺负!
老子看宫心计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上邪辰正准备开口讽刺,就听见端木靳略带责备的对上官温婉说:“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以后不要动不动见人就跪。”
妈妈的,这是人话吗?不分青红皂白偏袒!
“蒙皇上错爱,礼节却是不能废的,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罪妃岂能不跪?”那声音柔柔弱弱不胜娇羞。
上邪辰这才认真端详了上官婉儿一眼,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子就是第一次在皇家家宴上刁难自己的女子。
那时的她,神采飞扬如一颗明媚的珍珠,而今卸下铅华,无论是眉间还是身肢,都柔弱的如同刚经历严冬的柳。
上邪辰顿时明了,倘若她是男子,对着这样的女人,恐怕也要激起无尽的保护欲吧。
这样的女人,算计起人来,才真叫人防不胜防。
“上官温婉,你可真能装啊!”上邪辰冷冷的讽刺。
“皇后!”端木靳厉声打断上邪辰的话,语气中早已没了之前的半分温柔,严厉的如同千年不化的冰。
上邪辰抬头看着他,久违的脸庞又增加了几分威严之气:“听闻皇后前段时间习得宫中礼仪,这么快就忘了?见到朕竟不行礼?来人,派三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