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中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传到我耳朵中就变成了难以忍受的噪音。

“我只是不开心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不是……”

“那你要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做到这一点？”

我还没说完的话被苏爵直接打断。

“……要是我打扰到你们逛街了，那我可以离开……”辩驳的无力感袭来，这种不信任的裂痕从一开始就有，似乎是不可弥补的。

“爵，让她走，你看，店里的人都看着我们呢。”笙雪凑到苏爵耳边说着。

这幕实在太刺眼，我不得不转过身去，“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一步，两步，三步，我走得越来越远，而身后没有追来的人。

转过商场的通道，我确定没有人再看到我之后，慢慢靠在墙边，觉得从心脏慢慢蔓延出来的疼。

无力感和失望让我一时难以继续支撑着身体走路，再过一会，就再过一小会儿，我就会好起来，就再过一小会儿。

“你要去哪？”

我抬起头，苏爵正低着头看着我，而他身边没有了笙雪。

“你们不是要继续逛街吗？”

“我问你，你要去哪？去那个男人那里吗？”

“没有，只是要回去工作。”我强打起精神回答。

还正在想着要说可能又要加班之类的，突然被苏爵执起手，“去哪里？你带我去哪里？”

只见苏爵把我拉到一家店面里面，直接走向里面的店员问道：“有适合她的尺码吗？”

“您好，有的。”

“都包起来。”

“好的。”

我目瞪口呆看着苏爵的利索地刷卡动作，“我，我……”

“拿着！”苏爵把一叠购物袋全部塞进我的手里，这还只是总共买下来的东西的一部分而已。

“为什么突然要买？”

“你不是喜欢钱吗？女人不都喜欢这些吗？”苏爵指了指我手上的购物袋，“这些，我都能给你，你还贪心什么？”

原本因为苏爵肯回头而满心欢喜的我，因为这句话刚燃起的热情被一盆冷水浇下。

“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苏爵声音很少见的提高了许多，似乎沉郁着将要爆发的怒气。

你啊，从来就是你而已。我看着苏爵，嘴唇颤抖，说不出来话。

“叶默，从一开始我就好奇，你接近我到底为了我的什么？钱，还是容貌，还是——虚荣心？”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所有人接近我都是不外乎这三个目的，而我恰好能给他们想要的，不论是金钱还是虚荣心。”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肯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唱一下午歌的苏爵吗？

“而我想你的目的也不外乎这三点吧，不过，你还算是有诚心的，起码为了我完成了专辑插画不是吗。所以，你想要什么随便说，我会满足你的。”

我听完这句话，想的是把袋子扔过去呢还是扔过去呢？

而现实是我握紧了手中的购物袋，然后向苏爵笑出一个甜美的酒窝，“我才不贪心，就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愿意给我呢，就派人送到我家里去，要是不想给我，我也不强求。”

苏爵因为我这句话面色更加铁青，我觉得这家百货商场不需要开冷气了，对面这位已经是冷气机级别了。

提了提手里的购物袋，果真够沉，最新上市的秋款冬款服装总是很重的，里面还有一双靴子和一个包包。

很不错的奖金福利啊。我心中想着，然后继续微笑着绕过苏爵走出店门。

出了店门，我的笑脸立即垮下来，刚才支撑着自己一口气似乎全部散掉了。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直到手臂酸痛非常，我这才想起来我手中握着好几个袋子，怪不得手已经疼得麻木了。

街边正在举行捐衣物送到山区的活动，我走过去，把一众袋子全部放在桌上。

“这是V牌今年最新款，全部都是全新的，9折卖掉会有很多人买的，请帮忙卖掉，然后用剩下的人买一些必用品捐赠出去吧。”

“谢谢你。”志愿者把捐赠的单子拿给我让我填写名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郑重写上了——苏爵——的名字。

那些连包装都没过拆过的衣物，静静躺在购物袋中，似乎在向我做着告别。

身后是志愿者们不停地道谢声，我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