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生的日子过得飞快,繁忙的课业,随着夏天的来临渐渐驶向尾声。
因为语言的不灵光,我实在没能够多交什么朋友,虽然这样说十分带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但是别人都不太乐意有过深交情的样子,而大我一年的斐菲也早回国了,平时我就带着画板到处写生了。
倒是蓝逸常常来做客,久而久之,我们也就成了能闲扯一下午的朋友,我对他的了解很多又很少,很多是指我连他内裤什么牌子都知道(是一次他喝多了主动告诉我的,并不是我亲眼见过之类的……请不要乱想),了解很少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
不过蓝逸依旧是个大胖子,还是个不时收到美女写着电话纸条的受欢迎的胖子。难道是蓝逸的身材美女们觉得有安全感?反正这些金发妞心里怎么想的我是不清楚。
有人说,失恋了就去旅行散心,给自己一场治愈的旅程。似乎这是哪个广告语里面的,但是,这句话对我不适用啊。我为了散心,甚至都跑到了意大利的米兰,可是依然摆脱不了失恋的阴影。左雾和我聊天的时候也是绝口不提有关苏爵和笙雪的任何事情,我怕她一提起他们就会张嘴——那对狗男女……
那对“狗男女”过得很好,我只在一次左雾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听到了一星半点的消息,他们依然恩爱,全校都知道这对校花校草的恋情,“就差美国总统不知道了”左雾如是说。
我把自己临摹的莫奈的《睡莲》挂在墙上,想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交换生时光。总体来说呢,没白白过,看自己堆在墙角的一堆成品就可以一目了然。
我要回国这件事我还没告诉蓝逸,一来是徒然增加离别愁绪,二来我和他还没熟到要去机场送别吧。当然最现实的原因是,昨天起蓝逸的电话就没有办法打通,天知道他是哪里约会金发芭比去了,见色忘友倒是数第一。无奈之下,我留了一张纸条给他,还十分慷慨大方把带不走的所有东西全部转赠给了蓝逸,当做临别的礼物。
我拖着行李箱,向着米兰天空深深望了一眼——留学生活——果然只是属于有钱人的!我内心翻涌着,只有土豪们才有像度假一样的留学生活啊,我几乎每天都在画室,开始是追赶上课的进度,后来就帮人临摹赚些外快,不然我自己带着钱是绝对不够的,之后熟悉的客户多了一些,我的日子才不那么紧巴巴,偶尔也能请蓝逸吃一次牛排。
不要问我为什么蓝逸从没有请过客,他自从罗马回来之后,就以功臣自居,经常来蹭饭,并且不知“回报”。
临上飞机之前我倒还是想和他说谢谢,我果然还是孤单着来,孤单着走,左雾,对不起,我没能勾到意大利帅哥……
哪怕长途旅行也没有减灭我丝毫的热情,当我经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依然精神抖擞,这一切原因都可以归结于,我终于又可以和那个人一起在同一片天空下了。
再回学校的出租车上,我笑得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了。他打开车载电台,开始收听最受欢迎的音乐频道。
“旋转的楼梯,我隔着玻璃倒影看你……”
电台中传来熟悉的嗓音,细腻而悠扬,带着古典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