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瞬息万变的人世里,你让我看到了一点永恒。——白槿湖《尽余生》
“陆念白,你发什么神经!不就是手暂时废了吗?你有必要摆出在一副死人脸吗?你真是……”徐城真想把手中保温桶里的汤倒到他头上。
“徐城,你少说几句话好不好。”顾沐槿走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保温桶,将汤倒在白色的小瓷碗里,空气里飘满了鸡汤的香味。
朝勺中轻轻吹了几口气,递到他唇边。
陆念白转过头,顾沐槿又走到了床的另一边,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陆念白伸出左手,顾沐槿眸中顿时布满欣喜,以为他终于妥协。却从未想到,他从她手中夺过小瓷碗,摔在了地上。
白色的瓷砖上,立刻一片油污。她的鼻间,还有鸡汤的香气。
“顾沐槿,他不喝你喝,饿死他最好!”
顾沐槿只是缓缓俯下身子,开始用手去捡地上的瓷碗碎片,她有些任性的说:“他不喝,我也不喝。”
“顾沐槿,你真以为自己在我心目中很重要吗?我告诉你,你的死活与我无关,请消失在我面前,我觉得碍眼。”他忍住胃部传来的阵阵绞痛,用最伤人的话语想让她死心。
她握住瓷碗碎片的手渐渐收紧,手掌涌出红色的血珠。
陆念白的话,让她最后的伪装支离破碎。
紧绷的那根弦彻底崩断,整个人向地上跌去,失去了知觉。
徐城将手中的保温桶重重摔在地上,横抱起顾沐槿,他冷着脸,对床上的人低语:“陆念白,你可不可以理智点,她没有什么错。”
陆念白终于抬起头,他的牙根由于刚才说话时用力的咬着,渗出血迹,他受伤的右手狠狠地锤向床沿,眼中有透明的液体滑落。
她与他,仅一墙之隔,却再也无法牵手。
陆念白静静的坐在床上。
三天里,他任由右手渐渐淤血,伤口化脓。
来帮他处理伤口的护士被他不止一次的骂走,胃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整个身体早已麻木。
他的嘴唇干裂脱水,掉了一层皮。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她的样子。调皮的,生气的,倔强的,开心的,绝望的。他很担心她的状况,却强迫自己坐在冰冷的病床上,不去看她。
窗外,不知在何时飘起了大雪。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他甚至第一次疯狂的产生轻生的念头。
死了也好,他死了,她就可以放弃他。
徐城望着病床上昏迷的女子,她的秀眉紧紧皱着,连在昏迷中,也不安的叫着陆念白的名字。
医生说她劳累过度,饮食不规律导致胃出血。
只是,身体上的病可以治好,心病却怎么也治不好。他很想帮助她,可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只能一筹莫展。
顾沐槿的身体很虚弱,只能靠医生为她输营养液才能保持正常的身体运转,缓解胃出血造成的伤害。
徐城不敢把医院里的情况告诉林辰美。
他怕,林辰美知道后会直接杀进医院里来。所以,只是安抚她说,给他们两个创造在医院里独处的机会。
如果,不是他清楚陆念白的人品,他真的会把陆念白从病床上揪起来,痛扁一顿。
可是……他了解,陆念白太重感情,是以自己那近乎“变态”的方式去保护她,想让她离开他。
徐城站起身,向隔壁病房走去。
陆念白,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她有多执着吗?究竟是你笨,还是她笨?
他推开病房里的门,病房里昏暗的光线以及空气里腐朽的气息让他心烦。
他无奈,就算是老天要给他们两个人考验,这考验未免也太伤人了。
“呦,陆总,还好好的活着啊,我以为你已经上天堂了。”徐城刻意讽刺道。
他不懂,既然他那么喜欢她,为了顾沐槿可以连手都不要,为什么现在又要把她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陆念白靠在床上,额上一层薄汗。
身上的病号服被汗水浸湿,唇瓣失去了血色,他本来一股脑想好的话此刻再也说不出来。
“她……还……好……吗?”陆念白整个人处于脱水状态,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然后,靠着枕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好得很!昏迷了三天,严重的胃出血,托你的福,一直只能用营养液维持身体内各个器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