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很疯。

顾沐槿回别墅的路上，一直告诉自己，顾沐槿，你只是回去看看他，如果他没事，你就离开。

怀揣着不安，拉开了房间里的门。

陆念白没有在客厅。

她脱下鞋子，抹黑进了主卧。刚进房间，就闻到了房间里飘散的酒气。

“啪”的一声，摁亮房间里的灯。

陆念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雪白的羊毛地毯上，被倒在地上的红酒，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的手边还放着之前顾方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陆念白就倒在那一片红色里，禁闭着双眼，右手紧紧握住他的胃部。

“气筒！”顾沐槿扑了过去，跪在地板上，心惊肉跳，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落在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被她晃醒，陆念白皱皱眉，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她抽泣，摁住了她的手:“笨蛋，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你答应过奶奶的，为什么……”

他的眼神空洞，茫茫的望着某个点。

突然，他苦笑，叹息一声:“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终有一天你会原谅我，原来，爱了陆念白整整十四年的顾沐槿，也会放弃，一切，不过是我陆念白在自欺欺人。”

她跌坐在他身边双手抱着他的头:“对不起，我只是……对不起……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们……”

他脸上的表情，脆弱的像易碎的陶瓷，顾沐槿抬手，颤抖的轻抚他的额头。

突然，他伸手一扯，顾沐槿直直的栽在他身上。

他伸手紧紧的搂住她，将脸贴在她脸上:“笨蛋，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婚……”

凌乱的吻，带着他的哀求。

认识他这么久，顾沐槿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这么狼狈，以及哀伤。

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最终，顾沐槿推开他的身子。

仿佛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同时，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陆念白却执意的不肯放开她的手，他摇摇晃晃的坐起身，一把拽过她的身子。

顾沐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念白压在了身下。

他的吻落了下来，吻过她的眉眼，她的侧脸，顾沐槿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身上的衣服。

起初，顾沐槿还在反抗，到了最后，她浑身无力，握着他袖子的手垂了下去。

那个夜晚，很疯。

陆念白像是失去了控制，而顾沐槿则是被他压在怀里，从地板上的羊毛毯，到床上，最后说不清是谁在沉沦。

陆念白醒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而顾沐槿埋在他的胸口，沉沉睡着。

她的身上没有穿衣服，颈间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他怔住，头疼的厉害，昨天晚上的记忆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打转。

他昨天晚上，是真的失控了。

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热度，陆念白扣住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伸手去揉她的头发，怀里的顾沐槿动了一下，眼睫毛轻轻颤抖，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她坐起身，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你昨天是不是被我气吐血了？”

她想问他，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他爱她，很爱很爱。

如果只是因为内疚，自责，他大可不必这样，如果是因为爱……

他抬手，轻轻碰碰她的脸:“不离婚好不好？”

她却摇摇头，含着眼泪。

陆念白不明白，昨天晚上，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明明还爱着他，既然爱着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他重新在一起？

既然爱他，为什么还要离婚？

“我就那么不可原谅？我就这么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到即使你还爱我，却要欺骗自己不爱我，和我离婚？”他握着她的肩膀，手是颤抖的。

“不是你不可饶恕，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自责内疚对我好，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喝醉酒，你和我发生关系，你不会和我结婚。气筒，我承认自己还是爱你，可每当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个孩子。”

她握着他垂在背面上的右手。他的右手手腕处，还有一道疤痕，那是为了她，留下的。

“我不想因为自己，不想因为你对我内疚，所以继续彼此折磨下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