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树下，声音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去年夏末的时候李吉安无疾而终，白穆飞为其守孝，将其安葬后欲回宫述职，是我没让他回来，让他以缅怀恩师之由继续留在陀华山。我料想三嫂怀孕必有人加害，若白穆飞回宫父皇必将安胎之事交给他，你说到时他是诊出中毒？还是不诊出中毒？”

听完一席话，英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着眼睛，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脏狠狠撞击着胸膛。

赫连业全无半丝愧疚，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嘴巴不要张的这么大。”

他托住英陶的下巴合拢她的嘴：“乖，闭好了。”

英陶恼火的推开赫连业，他太狠了、太毒了、太绝了！虽然下毒与他无关，但他不让白穆飞回宫却也间接害死了小皇子！帮凶，他们是帮凶！这件事，她宁愿被蒙在鼓里！

英陶转头，她透过外殿大敞之门望着里头忙碌的白穆飞，赫连业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真听赫连业的话。

皇上若是知晓此事，不知心中会有多痛、多伤！

……

三皇子妃没有享受的待遇，英陶享受了。

乾清殿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几乎都是英陶爱吃的，她望着这些精致菜食，喉头一梗，眼眶泛了酸。

英陶迟迟不坐，皇上问道：“朕这样安排，陶儿不喜欢？”

“不，不是！”英陶摇头，擦擦眼睛，哽咽：“父皇如此疼爱孩儿，孩儿想哭。孩儿……孩儿……”

她嗓子里似卡了块石头说不出，道不明。父皇啊父皇，您身为九五之尊，人人都该以您为首，您却费心思为孩儿备食。您是严君慈父，让孩儿好生感动！

“呵呵。”皇上温和慈笑，笑说：“别哭了，坐下用膳。”

英陶吸吸鼻子，福身行礼：“谢父皇。”

一张圆桌，赫连业挨着皇上坐，英陶挨着玉贵妃，四人身后各立着一名宫女服侍。

皇上话不多，时尔抬眸看一看英陶，眼里那份对孙儿的渴望比三皇子妃时更深浓、更迫切。

英陶、赫连业是小辈，长辈不多言，二人岂敢造次，少言多食。

玉贵妃为妻为母，充当纽带将二人与皇上巧系在一起，她笑盈盈的对皇上说：“皇上，臣妾今天在朝华宫瞧见了知了，知了的薄翼下方拴着丝线，线头绑在花枝上，线做牵制，知了想飞也飞不走，只能在花丛间飞动。”

皇上唇边绽笑：“哦？”他看向英陶，道：“陶儿，这法子肯定是你想出来的。”

英陶搁下筷子，掩唇轻笑：“父皇一说便中，呵呵，正是孩儿的小把戏。”

话头挑起，皇上想到了什么，拍一拍赫连业的肩膀。

赫连业疑惑抬头，不解。

皇上朗声：“业儿小时候不老实，上房揭瓦，爬树捣窝，斗嘴打架，可没少惹事生非。为此，朕不知训斥了他多少回，屡教不改。”

他言语间既流露出对赫连业的疼爱，也有恨铁不成钢和一丝无奈。

旧事重提，赫连业难免尴尬，俊脸微红，拿眼角余光斜睇英陶。

英陶侧头望他，手儿掩唇嗤嗤低笑。他岂止不老实，简直猴儿似的上窜下跳，皇子捣鸟窝，噗——亏他做的出来。他还说她爬树不懂规矩，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当着皇上、玉贵妃的面，赫连业不好发作，只能用眼神吓唬英陶。

皇上说完，玉贵妃道：“皇上，业儿小时候有一次和七皇子打架，二人互不相让，结果双双挂了彩，皇上可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皇上执起玉贵妃的柔荑放在自己手心里拍抚，指尖逐次点过赫连业的眼眶；颧骨；嘴角，促狭：“鼻青脸肿，脸都花了。”

赫连业顺坡下驴，神色懊悔，自我检讨：“孩儿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才会与七哥动手，如今想想真是混帐了。”

皇上摸摸赫连业的脑瓜：“知错就好，改了还是好孩子。”

“孩儿是成年人了，不会再犯糊涂做从前那些混帐事。”赫连业神色一变，理智沉稳。

“这就对了！”皇上眉眼弯弯，又摸了摸他的脑瓜。

好气氛，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玉贵妃见缝插针，往事巧提：“皇上可还记得……”

在玉贵妃的引导下重温旧事，皇上今天心情极好，几杯酒下肚打开了话匣子。

皇上、玉贵妃给英陶讲赫连业小时候的事，出生时，成长时，长大后，亲子关系在回忆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