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两刻,赫连业接英陶回宫,英陶没胃口,只喝了安胎药。
赫连业搂着英陶躺上床,掖好被角免得她受凉。
英陶往他怀里拱一拱,闭上眼。心里有事,头脑混沌,似睡非醒间,她猛的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赫连业吓一跳,惊问:“怎么了?”
英陶含含糊糊的说:“奸细不能留,要尽早除去。”
原来是这个事,赫连业柔声:“我知道,你睡吧。”
……
暖橘烛光照亮视野,英陶眨眨眼,已是掌灯时分,她了这么久。
她转动眼珠,一间寝室四个人,她在床上,赫连业在床头,皇上、玉贵妃坐在桌边。
英陶望了会儿皇上、玉贵妃,头脑清醒过来。“父皇,母妃。”她手肘撑床坐起,掀开被子便要行礼,二人几时来的?
玉贵妃娇声制止,心疼:“免礼了,快盖好被子别着凉。”
赫连业扶英陶坐好,道:“父皇、母妃来看你,见你睡着就没叫你。”
英陶受宠若惊,赶紧向皇上、玉贵妃颔首谢道:“孩儿谢父皇、母妃惦记,孩儿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
“你醒了,朕也就放心了。”皇上口气淡淡的,夹杂着一丝的无力。
英陶小声:“让父皇担心了。”
她靠在赫连业怀里,借着抬头拢发之际朝皇上、玉贵妃看去……玉贵妃神情忧伤,脸色略显苍白。皇上威严之容冷若冰寒,嘴角下垂。
英陶只看到皇上的鼻梁便低了视线,她没勇气去看此时此刻皇上的眼神,寒容与嘴角如此,眼眸必定是骇人的。
寝室内流动的空气愈来愈慢,伴随静默流逝,皇上不语,无人敢打破折磨人的安静。
英陶有些呼吸困难,胸口闷闷的,似压了块石头,她用额头蹭一蹭赫连业的胸膛。
赫连业揽在她肩头的手掌轻轻抚动,给予她安慰的回应。
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也晓得再留下来只会徒增紧张不安,皇上低咳一声:“咳……”站起。
见状,赫连业松开英陶,和玉贵妃一同起身。英陶拉着被子,由侧坐转为跪在床上。
皇上双手负于身后,口气颇为温和:“赏点好东西给桑落,算是给她的补偿。”
“是,孩儿明白。”英陶嘴里应着,心中却道:‘我的父皇,好东西是不能与好身体相提并论的。如果落儿真的丧失了生育能力,我就算送她几座金山银山她也不会快乐。’皇上摆袖离去。玉贵妃看了英陶一眼,随之离开。
“孩儿送父皇、母妃。”赫连业跟上二人的脚步。
“皇子妃。”室外传唤。
英陶靠着床头,拉下些被子盖住心口,应道:“进来。”
宝顺掀帘而入,手捧托盘,盘内放着一个碗、两个碟子、一双筷子。
他身后随着一名小太监,小太监怀抱一张小矮几。
二人来到床前,宝顺:“小厨房给皇子妃熬了肉粥,备了小菜,皇子妃吃点吧。”
说实话,英陶不饿,甚至一丁点饥饿感也没有。可是为了给孩子足够的营养,她不想吃还是要点头。
小太监把矮几架在床上,宝顺把托盘搁在矮几上。
英陶用膳,二人退下。
不多时,赫连业回来,他坐在床头,长臂一抻揽着英陶的腰肢。
英陶半靠在他怀里喝粥,问:“父皇是不是寒心了?”
“岂止寒心,我看父皇快气疯了。”赫连业整个人笼罩在阴云之下,眼底隐隐跳动的狂肆正在一点点冲破束缚。
英陶望着碗里的肉沫,一声长叹:“唉……”如果她真的中毒失去了孩子,以后无法再孕,不晓得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几位皇子贬为庶民?
“父皇可问了银桂悬梁自尽一事?”英陶搁下粥碗。
赫连业摇头:“父皇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查,就那样阴沉的闷着。我估摸着再有一件威胁的事发生,父皇便会龙威盛怒。就算父皇身为九五之尊,可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总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英陶点头赞成,别说人,就算神仙也不能真正的抛开七情六欲。
赫连业端起粥碗给英陶,道:“把这碗都喝了,你午膳就没吃。”
“嗯”英陶接过粥碗,听话吃饭。
赫连业的脸颊贴着英陶的额头,语出惊人:“我希望再有一次暗算惹父皇暴怒,那样一来,咱们的孩子就真的可以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