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此刻虽然还在笑着,可衡弄文分明看出了她笑容的牵强:“你觉得雪姐姐要反扑的话,我和她谁的胜算大一些?”
“自然是她的胜算大些……”衡弄文说的不忍心,可是神乐却没有回避继续道:“所以我们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神乐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
“确实有方法……”神乐截了他的话:“可是我们做不到。”
“你说的是神农鼎?不行,我们拿不到神农鼎。”衡弄文摇头,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方法,可他的眸里分明闪过一道闪躲的光,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神乐定定看他,她知道他一定瞒了她许多事情,就像她也瞒了他许多事情一样,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将这个谎言戳破掉,因为谁都无法预测这谎言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被戳破后他们二人还是否能像此刻一样自欺欺人。
神乐微微一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又躺回了他的怀里:“好了,我累了,想好好睡一会儿。”
原以为最亲近的两个人该是无话不谈,没有秘密可言,可他二人却将心门锁了又锁,我走不到你得心里,你也步不了我的心门,衡弄文,原来我们之间也不过如此。
这几日他们还是在衡府里住着,之前一段时间两个人闹别扭离开了府里一段时间,水灵便自己照顾着府里上下的琐事,她无处可去,虽然和神乐的关系不太好,到底没有闹到僵持的那一步,便随遇而安在这里住着也安心。
人间日子过的多姿多彩,倒不会让人觉得时间过的慢。神乐被衡弄文强制的绑在床上睡了小半月才被允许下床,这几日便离中秋节近了些。
其实神乐的伤早已好的利索了,只要她不想着为难慕千浔,她就不会难受,但她只要心中一泛起邪念,心口就会像被刀剜了一样疼,看来浅雪即便沉睡也将自己的责任表现的淋漓尽致,只是可怜了神乐还得时时刻刻的防着什么时候就被她突然将一军。
院子里大朵的秋海棠开的正好,香气氤氲,衡弄文在海棠花下摆了一架琴,有事没事的便去拨个两下,神乐躺在躺椅上悠闲的喝茶听曲,他弹的什么曲子她并不能听出来,只是觉得听着舒服,像是一切烦恼都被抹去,心静的好似一汪无波无澜的碧泊湖水。
有时候她听着听着就会睡着,然后就会做梦,梦里是男孩温柔的笑颜,手中敲的凌乱的扇子,是衡府大宅里的相依相偎,是森林深谷的殷切陪伴,总之梦很长,像是将这一生重新过了一遍,只是那些伤痛的记忆像是被人自动过滤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神乐的梦境里。
一曲颤音未落,神乐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无神,躺椅还在悠哉悠哉的摇着,神乐却冷不丁的开口,打破了这虚假的沉寂:“你弹的是安神的曲子,可我不爱听,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回光返照。”
衡弄文双手落于琴弦上,让未来得及散出的一抹琴音湮没在指下,他微微一笑也不去看神乐,想也想得到她此刻定又是失神的样子:“看来还是我的功力不够,要不然也不会给你胡思乱想的机会。”
“你弹的很好,只是这样平静安逸的记忆会让我忘了自己的处境。”
脚步声踩着落下的青绿叶子渐渐靠近神乐,微微温暖的气息落在她的额头上,衡弄文吻了她一下,蜻蜓点水的样子便离开了:“你一定是闷坏了,今天就是中元节,我们出去逛逛。”
衡弄文,你明明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可是你却总是刻意回避,是想放弃我了吗?而如今的陪伴不过是因为良心的谴责做出的弥补吧。
原来你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爱我。
中元节,她又在人间过了一次中元节,和衡弄文在一起的第二次,也是她过完中元节后第二次离开他。
街上依旧如往年般热闹,到处挂满了红灯,照的街道一片灯火通明,柜子花香随处可闻,摊点吆喝声声声不断。
花灯月饼之类的早已不入神乐之眼,这趟出来走在繁华大街上除了让她自己觉得和这热闹景象格格不入外,倒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意外了。
衡弄文牵着神乐的手忽然停下,指着一个地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神乐,你看。”
神乐满不在乎的看过去,那是一个不大显眼的糖人摊子,被几个孩子欢欢喜喜的围的水泄不通,有一个格外的眼熟,穿着紫金花线绣着边的衣裳,怀里抱着一只哼哼唧唧只往外头钻的小兽,十来岁的年纪站在一堆孩子里高了半头,倒是格外扎眼。
神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