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路上,要走两个小时的高速,一个小时的省道。
下高速之后,省道走到一半,路边的山体滑坡导致来往的车辆无法正常运行,于是我们又按照交警的安排原路返回到下高速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县道也经过我们那个村,就是途中路过的村子里都留了很少部分老人,路面已经坑坑洼洼,也没有人安排去修,有些地方甚至还是泥土路。
好在我们车子是越野车,可以顺利开过。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沿着泥土路一路摇晃,路两边的白杨树早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立在那里,树上的乌鸦巢穴可以清楚的看到。
整条路都被贫穷和落后所包围,偶尔的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是堆起的玉米杆子,还有绑在那里的老黄牛。
路边的房子破破烂烂,黑洞洞的两个窗后,和一扇门,看起来就像是骷髅头一样。
车窗外仿佛很冷一般,到处是冰凉的感觉,这里看起来地势还可以,只不过高速公路通之后,来往的车辆都选择了路况好的地方,所以渐渐的便遗忘了这里。
车子颠簸的厉害,从来不晕车的我,此时爬在窗户上吐的厉害,好不容易路过一个小卖部,表哥跳下车去给我买水喝。
我依靠在车旁的白杨树上吐的厉害,一路走来胃里的酸水都被吐光了,更让人郁闷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信号。
表哥拿着几瓶矿泉水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身后一个老奶奶一瘸一拐拄着拐杖从那个黑洞洞的门里走了出来。
“小丫头,你们去哪里啊?”
老奶奶看起来走路慢吞吞的,实际上已经很用力的在走了。
“奶奶好,我们去隔壁村。”
我笑了笑,赶紧回答。
“你们会路过南宫家吗?”
南宫家?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奶奶的话。
“老奶奶,不知道您说的南宫家是哪家啊?”
“我们这里啊,方圆百里姓南宫的就只有一家,如果你们路过的话,老太婆想请你们帮我个忙?您看可以吗?”
老奶奶满头的银发,虽然看起来梳理过,但是有些杂乱,满脸么褶子和雀斑就像是历经沧桑。
“老奶奶您请说。”
“我想请南宫家帮我算一下生死,这是我的生辰,还请姑娘您帮我这个忙。这是酬劳,还请姑娘收下。”
老太太颤颤巍巍将一张发黄破碎的纸交到我的手中,那双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指甲里漆黑一片。
我打开纸条的时候,看着纸条上的生辰,心里却压抑的要命。
老奶奶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而且最后会客死他乡,而她最多也活不过一年。
“老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伸出双手,将她的手紧握,心疼的仿佛在滴血。
“我有个儿子,家里穷,供不起他上学,他去当兵了,可是前两天我收到消息说他死了,骨灰就埋在烈士陵园,我想去看看他,可是我身体不好,又怕死在半路,所以想请南宫家的先生替我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心在抽泣,身体一时顿住,老奶奶说的时候,脸上依旧面带微笑,而那种无声的微笑,无疑是内心伸出最痛的痛。
“老奶奶,命由已握,这个心愿你一定可以达成的,这个生辰你收好,还有这些钱,你留着路上花。”
我将钱跟那张发黄的纸条塞进她的手中,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
“小姑娘,你是不是嫌报酬少呀?我每年的收入不高,这小卖部呀还是村长好心替我开的,我只能勉勉强强的养活自己,太多钱我拿不出的。”
老奶奶大概是想到了儿子,以为我们不帮她,顿时小孩子般的哽咽起来。
“老奶奶,那你儿子的抚恤金你有没有拿到?”
表哥大概听出了里面的猫腻,直接张嘴便问。
“什么抚恤金啊?”
老奶奶的红着眼问。
“没什么老奶奶,我们就是南宫家的子孙,前面路堵了,我们就从这边绕过来了。
这钱您收好,如果想去看您的儿子就去看吧。”
我哥从包里拿出唯一的十几张现金塞进老奶奶手中。
“这钱您也拿着。”
人心总是善良的,无论在什么时候,最终还是让亲情两个字打败。
“孩子,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