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坐起来,可是腰部压迫性骨折,根本使不上劲儿,别说坐起来,就是翻身也不能自己完成,腿上还打着石膏,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健康的重要。
他现在别说帮助阮绵绵了,就是想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都不能。
“绵绵……三哥,别打绵绵,三哥……”张烨齐动弹不得,只能躺在病床上喊:“三哥,快出来……”
韩天成一个字都没说,但巴掌声清脆得刺耳。
受到一万点伤害的韩天成余怒未消,一把擒住阮绵绵的手,失控的咆哮:“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你说啊!”
阴阴沉沉的韩天成很少会大声说话,跟别说咆哮了,那气势和狮吼有一拼,阮绵绵被震得魂不附体,瞪大眼睛朱唇微启,怔怔的看着他,丧失了语言能力。
阮绵绵傻呆呆的样子,韩天成心里的怒火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的视线牢牢锁在阮绵绵微启的唇上,呼出的淡淡芬芳钻入他的鼻腔,勾得他心,痒难耐。
没等阮绵绵回过神,他一口咬住她果冻般的水润唇,香甜滑,腻的味道霎时间在他的口腔中弥漫。
“唔……”阮绵绵的呼吸被韩天成夺走,霸道缠住她,啃噬着她。
韩天成刀刻般的俊脸近在咫尺,阮绵绵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她的世界已被韩天成掌控,她想喊,喊不出,她想打,打不了,她娇小的身躯在他的怀抱中,像洋娃娃一般任由他摆布。
不……不要……韩天成我恨你……我恨你……
她惊慌失措的抓着他的手腕,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绵绵,你没事吧?”张烨齐焦急的呼唤传来,阮绵绵更慌了,嘴被霍廷深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没办法说话。
“绵绵……三哥……”
久久等不到回应,张烨齐急起来:“绵绵,你说句话。”
能说话她早就说话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啊!
阮绵绵心急如焚,狠狠朝韩天成踢过去,一脚又一脚,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踢他。
“放……开……我……”她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烨齐……”
听到阮绵绵喊张烨齐,韩天成写满谷欠望的双眸蓦地一暗,他松开阮绵绵红肿的嘴唇,抓着她的肩把她扳过去趴在洗手台上。
“啪啪啪……”韩天成的巴掌重重落在她的屁股上。
啊,好痛!
阮绵绵差点儿痛得哭出来,漂亮的杏眼儿染上一层水光,有没有搞错,居然连她也打,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绵绵,你没事吧?”张烨齐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好恨自己只能躺在床上,什么忙都帮不了。
“韩天成打我……”
“打你哪里,快让我看看。”
阮绵绵摇摇头,暗暗抹泪,在心里咒骂韩天成是大变,态。
张烨齐将阮绵绵对韩天成的憎恨收入眼底,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对不起,绵绵!”
听到张烨齐道歉,阮绵绵心底的屈辱与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她苦笑着摇头:“不关你的事,我和韩天成的恩怨只能我自己去解决。”
张烨齐的手心很热,很有力,阮绵绵能从他那里得到温暖,得到支持,她不再无助,不再孤苦无依,她冰冷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虽然张烨齐和阮绵绵说话的声音很轻,但韩天成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当阮绵绵说出“恩怨”二字的时候,他的心口狠狠抽痛起来,滑蛋粥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儿把他噎死。
“咕噜,咕噜!”他憋着气,艰难的把滑蛋粥咽了下去。
呼吸顿时顺畅了,但心口的抽痛依然剧烈。
张烨齐用指腹擦去阮绵绵脸上的泪,转头对韩天成说:“三哥,谢谢你来看我,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绵绵会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韩天成没说话,自顾自的把滑蛋粥吃完,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嘴。
阮绵绵没张烨齐那么好的涵养,气急败坏的下逐客令:“吃完就快走!”
她气恼的瞪着他,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出去。
韩天成凝着眉,冷着眼,锐利的眼锋淡淡一扫,阮绵绵立刻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房间内的温度骤降,寒意四起,千言万语都汇聚在眼波中,他的冷,发自内心。
阮绵绵恨他,他就像被世界抛弃的人,独自躲在连阳光都照不到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