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成略一思索,领会到了什么,伸手将她拉起来:“我现在去做饭,你过来帮我,我们就可以早点吃饭了。”
阮绵绵点头:“好。”
两人进了厨房,韩天成让阮绵绵拿菜,她就拿菜,让她拿盘子她就拿盘子,完全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韩天成抬眼看她有些呆滞的样子,温声道:“给我一个盘子,洗干净,用毛巾擦干。”
“哦。”阮绵绵应了一声,踮起脚尖去碗柜里拿盘子。
韩天成切好一根萝卜,就看见她着脚尖拿艰难的去拿盘子,向前踏了半步走到她身后,长手一伸就拿出一个盘子,然后递到她手上:“洗干净给我。”
阮绵绵点头,伸手就要接过他手里的盘子,韩天成动了动手臂,向来深邃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戏谑:“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你……”阮绵绵愣了愣,然后眯了眯眼,抬脚就往他脚上狠狠的踩:“好啊,这就亲你。”
韩天成疼得冷嘶了一声,将盘子随手一放,一手抵在她身后的碗柜上,偏头就咬住了她的唇。
韩天成做了两菜一汤,都很清淡,但花了比平常多一半的时间,两人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了下来。
韩天成是真的有些饿了,他饮食一向规律,今天已经很晚了。
“尝尝这个。”韩天成突然夹了一块胡萝卜到阮绵绵的碗里。
阮绵绵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嘴里,然后“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瞪着眼看向韩天成:“你为什么给我夹胡萝卜!”
她最讨厌胡萝卜了。
韩天成摇了摇头:“吃胡萝卜对眼睛好啊。”
“我眼睛好得很。”阮绵绵撇了撇嘴,继续吃饭,不过这一次吃得快了一点,也多了一点,吃完饭,韩天成没让她洗碗,让她先去洗澡。
三十分钟后,阮绵绵从浴室里洗漱完毕出来,韩天成好刚关了厨房那边的灯走了过来。
阮绵绵突然觉得这房子拆成这样好像不太方便,总觉得怪怪的,而拆了她房子的罪魁祸首已经进浴室去了。
半夜,韩天成是被阮绵绵的哭声吵醒的,最开始只是一两声小小的抽泣,到后面就是呜呜咽咽连续不断的哭声。
韩天成伸手要去开灯,到中途又把手收到了回来,似是想到了什么。
“绵绵。”他伸手拍了拍阮绵绵的肩膀。
两个人在一起睡了这么久,其实都只是单纯的盖着被子睡觉,什么都没做,除了那天晚上他故意逗她,让她用手帮他解决。
阮绵绵还是在哭,韩天成不得不用力推了她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头上的伤口,让她疼得醒了过来。
阮绵绵止住哭声,房间里漆黑一片,但她能感觉到一旁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拉了拉被子,她换了一个不会碰到自己伤口的姿势:“对不起,吵醒你了。”
韩天成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这可不像你,动不动就道歉,柔柔弱弱的像个小兔子。”
阮绵绵被他说成小兔子也不出声,安静下来像是要睡着了,韩天成出声打破寂静:“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又愿意跟我走。”
“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韩天成一语戳中她内心最隐秘的地方,阮绵绵无法反驳。
韩天成微微收紧了拳头,等她的回应,阮绵绵在黑暗中咬紧了唇,关于父亲,她从来没和别人谈起过,可能是黑夜让人孤独脆弱,所以她也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阮绵绵轻声开口:“我爸爸是个很温和的人,我一直不相信他会做那种事情,我不相信他会买通人制造车祸,我不相信他会害你的父母。”
细细的嗓音在黑夜里散开,其中隐含的脆弱无处遁形。
不知道是不是被阮绵绵的情绪影响,抑或是觉得话题太过沉重,韩天成的声音里仿佛也压抑着某种和阮绵绵相似的情绪:“你还记得你爸爸的样子么?”
“永远不会忘。”阮绵绵残存的记忆里,别人对于父亲过世的事有着更丰富的解释。
“他们说我爸爸见财起了贼心……”阮绵绵顿了顿,艰难的接着说:“可我爸爸那么性格温和,不会做那种事……”
“你那年十岁。”
“恩,我爸爸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因为年纪太小,所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父亲活活气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永远忘不掉父亲过世,母亲带着她远离家乡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