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霸王麾下第一智囊,高自涵绝对不单单只有一颗好比中科院技术员的聪明脑袋,情商不高的天才说到底也只是一块不通气的榆木疙瘩,注定在八面来风的社会吃不开。高自涵有天才的脑子,也不乏浑水摸鱼的小聪明,不少人见过他明面与世无争暗面却阴厉歹毒的狠辣手段。据说这个南京大学数学系出类拔萃的骄子大学时间除了钻研学术命题,其余时间全部用来浸淫阴谋论和厚黑学,手机屏保是希特勒壁纸,很反人类的举动,与这个标榜着和谐标签的社会格格不入。有谈恋爱的资本,却从不把心思花在白花花的女人肚皮上。硕士毕业之后便加入黑社会,混的风生水起。这样的怪人注定在南京大学没什么好名声,甚至堪称数学系的一段黑暗史。
此刻这个情商和智商等高的天才抬头看着叶寒,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那不刺眼也不轻佻的弧度始终保持,像是胜券在握。他不介意叶寒把他这句话当成挑衅,有时候稍微施加压力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当拥有大智慧的聪明人打起小算盘,那将会是摧枯拉朽的攻势。
事情仿佛出乎意料的顺利,叶寒把烟凑到嘴上,点燃,吞吐了一口,问道:“你说说什么理由,如果能让我信服,我就答应。毕竟我还年轻,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和你们争个鱼死网破,那样除了封掉我的后路,没什么利益可图。”
高自涵大拇指抵着额头,若有所思。最后叹了口气,解开胸膛的纽扣,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从胸口延续到肚脐,再深一点,估计就会让这个年轻男人落个断子绝孙的悲凉下场,他道:“出来混,图的就是钱财和地位,我当然也不例外。能赚钱能上位我可不在乎当孤家寡人,我二十岁跟着霸王摸爬滚打,一混就是五年,中间有三个和我一起打拼的崽子,在我提升到二把手之后,三个狗犊子觉得翅膀硬了,也眼红嫉妒和我玩谋反,然后呢?一个被我手下的混混砍到血肉模糊喂了狗,一个现在还瘫痪在家里的病床上,最后一个更冤,去了一趟狮虎山然后就没了,最后在狮笼子里成了一对碎骨碎肉,死的稀奇古怪。却没有一宗案子追究到我的头上,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刺激,而经过这么三起三落,我尝到了甜头,也就陷入了不可一世的圈子。说来也怪,人一旦居功,难免自傲,这就是苦果的开始。”
叶寒没有说话,抽完软中华又点燃自己那包廉价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高自涵小口小口抽着烟,神色不再如起初那般自负,语气平缓,不惊不乍,继续道:“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有个人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偷偷做掉霸王,然后推我出来当帮派的扛把子。我被利益搞得瞎了眼,想都没想就带了一帮乌烟瘴气的崽子打算把霸王处理掉。一开始计划顺利,挺顺风顺水,到后来才发现不对劲,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他妈的瞎了一双狗眼。我和霸王的弟兄砍成一片,在两败俱伤的时候,那个一开始信誓旦旦推我上位的狗逼却从暗处包抄过来,打算把我和霸王一锅端掉。你知道吗?被我砍了两三刀的霸王从人群硬生生挤出来,截下一辆车把我送到医院。也不处理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非要我从昏迷中醒来才罢休。你说他是不是傻,不是天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
高自涵突然狠狠抽掉最后一口烟,脸色悲恸,像个疯子蹲在地上狂笑着,然后就啜泣起来。对周围无数人指指点点的奇怪视线置之不理。
叶寒抬起头,看着碧蓝天空,脸色平静。
神色悲怆的高自涵停止抽泣,站起身来抹了把脸,端正衣冠,露出一副叶寒怎么都想不到的狰狞脸谱,他咬牙道:“我欠霸王一条命,这辈子估计没办法亲手还给他。所以我哪怕逼你也要捧你坐上这个位置,就当是间接还他的人情。”
叶寒吐了口气,跨出一小步,距离这个性子古怪的天才更近一步,轻轻扶起他,笑道:“等先找到霸王再说,哪怕是尸体,也要让陈子焕那老不死的吐出来。但我这人不做亏本生意,如果顺了你的心意,你也就过让成我的个人财产,当我的智囊,如何?”
高自涵虽然很古怪叶寒用了“过让”这个生僻词汇,但依然轻轻点头,绽放出一个无关城府也无关心计的笑容:“没问题。”
和高自涵道别之后,两人驾车回到FV酒吧,坐在副驾驶的叶寒和来的时候如出一辙,一路上始终闭口不言,落在郑秋眼里又是一副年少老成的城府姿态,他毕竟是叶寒一手带大的犊子,身上有几斤几两全都是叶寒点拨出来的,读不懂叶寒那颗包藏在皮囊中的祸心也是情理之中。他也试过让自己沉默寡言,学着叶寒的动作尽量佯装老成,却发现肚子里没点类似叶寒的妖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