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刚是转作了晴朗可又陷入了另种冥晦里去了,黑暗的房间也一度变得冷寂陌生、凄凉潇瑟,这或许便是她时刻希冀得到的清净状态吧。
未消多些时候,歆瑶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歆瑶出奇地并未作甚拐弯抹角的铺述,直截了当地挑白了说:“你遇着他了?”
伊语淇经这许久的排遣早已把先前那事搁置在了一侧,可经由她如此提及,心头又是掀出了波澜,可也因此猜测出了大概,开门见山地问:“他找了你?”
歆瑶明显在电话那端怔了怔,有些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愈发遮盖愈发暴露的明显,直至再寻不出言辞圆下谎子,才坦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是蔺子衿担心她的安危,可不敢平故找上门来,便求助了歆瑶,而歆瑶一向热衷攒弄他俩的“好”事情,也八卦的非常,自然应允了下来。
可伊语淇并不认可蔺子衿的“好心”,反倒很是敏感的生出了排斥的情绪,她一向反感旁人涉足自己情感的事情,哪怕歆瑶与她胜似孪生的姊妹,也不会例外,何况蔺子衿也晓得她的脾性。
明知故犯?蔺子衿可并不是蠢人!
虽则她不知晓他打着怎样的算盘,可定未存有甚好心肠,多半是博求亲友的恻隐之心,好偏离了舆论的导向,叫熟知的人都认定了是她背地里做了亏心的事情——如此宵小的伎俩与套式在现而今可并不新鲜,现实中渣人的“光辉事迹”更可谓是不胜枚举!
伊语淇愈发联想,愈发蹙起细淡的修眉,流露出烦扰的眼色,长久之后才吞纳了一口气息,冷声说:“我和那个人的事,你甭管了!”
“为什么?”
可歆瑶却是一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架势,喋喋追问个不休:“为什么?姐,你还是快些说吧,感觉心里好堵的慌!”
伊语淇也是被逼问的没耐烦了,也晓得歆瑶一旦来了兴致定然是不见黄河不收心的死样子,一番慎重思量后才把“真相”于她说明,毕竟理亏的是他,做了坏事情的亦是他,尽管她并不很在意旁人的定断,可也不愿无端背了黑锅——错可并不在她!
听她悉心讲述今晚的遭遇,歆瑶大概清楚了事情的脉络,只觉着被人当成傻瓜似的利用了,很是气恼地说:“蔺子衿可真够混蛋的!在我面前还一副假惺惺的好人面孔……果真,男人一有了钱就容易变得不是个东西了!”
伊语淇是心累了,也再不愿听人提及丝毫有关那人的信息,只说:“别聊那个人了,从今往后也不许提到那个人半个字!”
“可是……”
“没有可是!”她的声音忽然转作冷冽,是不愿再于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白费了心思与时光,当断则断。
沉默了数息,电话那头才悠悠地传来一阵叹息,随即是略有担忧的追问:“姐,你真的抛下了吗?如果……”
“没有如果!”是依然绝决!
假使真存有如果,那也是希望与他并不相识!
可听得歆瑶的下文,她决然的心又忽的有些松动,“那个人发来短信说:他一直候在凉亭里等你的回复,他只需五分钟,他要当面向你讲明一切!”
讲明?难道那个人仍旧天真地认为她有闲心听人扯谎?难道他惯常把旁人当成是三岁的孩童来耍弄吗?
“可笑!”
伊语淇切紧牙关,张口便回绝了,可她也生怕那个人再来纠缠,便托歆瑶捎带了一句话,“妹子,告诉那个人,我早已心有所属,他可以适可而止了。”
“心有所属?谁?周翰?”
伊语淇早就料想出歆瑶的好奇心大的很,若是不说出什么根据来,她定不会轻易罢手,便随口把那素未谋面的“在水伊方”拉扯了出来,“不,是咱们杂志社的白金作家‘在水伊方’。”
“是他?不会吧?”这答复委实叫歆瑶大吃惊慌。
伊语淇好早之前便留心这位作家了,伊人杂志社专攻传统文学,这是一片较之时下流行的现代文学有许多玄奥与晦涩的文化土地,而他却凭借着深厚的国学功底与精湛的文字掌控力根植于这片土壤——总是可以独辟稀径、开荒凿源,为杂志社输送源源不断的活力,即便对其生出了倾慕也自在情理之中。
可事实上她还远未达到心有独钟的层面,顶多算作欣赏,如此言说也只是权宜之策:“你并未听错!”
“好吧,但愿你不要假戏真做……还有必须要冲个热水澡,听到了没……”听筒那端难得恢复了正经的腔调。
挂断了电话,伊语淇就安心泡了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