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孽那绝望痛苦的声音，听着他那满嘴脏话，沐薇很想哭。

那个向来妖孽肆意的沈孽，那样向来优雅贵气的沈孽，如今却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

全都是因为，一个沐薇的女人。

沈孽对她的爱，不比顾昱城少，沈孽能给予的宠，也不比顾昱城少。

可偏偏，人心只有一颗，给了顾昱城，就再也没有办法给沈孽。

“沈孽，冷静。”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他妈要我怎么冷静？顾昱城，我沈孽跟你不死不休！”

然后，就响起了枪声。

没过多久，枪声就停止了，然后沐薇就听到一个人说，“殿下，您已经击毙沈孽了，外面那些人虽不足为惧，但毕竟人数太多，我们先撤离吧？”

沐薇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击？毙？沈？孽？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字，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沐薇就感觉不认识了呢？

在距离沐薇“尸体”的不远处，沈孽靠在墙壁上，胸口晕染了一朵血红的花，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沐薇躺在床上，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我……想看丫头。”

沈孽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他跟莫君清一样，心脏都长在左边，一枪穿心，无力回天。

顾昱城眯起眼睛，并未作他想，将他扶了起来，如果没有他，顾昱城现在就已经死了吧。

两人的位置，导致了沈孽在替顾昱城挡子弹的时候，一枪穿透了左胸！

“顾昱城，你欠我一条命。”沈孽看着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如同睡着一般的安详容颜，胸口同样染满了鲜血的沐薇，说道：“我要和丫头葬在一起。”

生不能同衾，但愿死能同穴。

“不可能！”

顾昱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但还没说出他的理由，他就感觉到那个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失去了呼吸--顾昱城垂下眸子，将沈孽放好在地上，“任何事，我都能满足你，唯独薇薇不行。”

而这个时候的沐薇，也已经昏迷了过去，所以，她没有听到顾昱城那包含情意的“薇薇”。

……

“妖孽哥哥！你不要死！”沐薇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急促的喘息着。

看着房间熟悉的一切，沐薇有种做梦的感觉。

做梦？对，一定是做梦，不然她的心脏都被挖出来了，现在怎么还可能在胸膛里跳的那么快？

妖孽哥哥，还有妖孽哥哥。

沐薇赶紧拿出电话，拨打沈孽的号码，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怎么打不通？为什么打不通？”沐薇的脸上不知不觉沾上了泪水。

那些真实经历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做梦，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沐薇连忙起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立刻跑下楼去。

楼下，顾寒月，唐休泽，还有齐纪，韩凛等人都在。

沐薇走了过来，看向顾寒月，“如意，我打妖孽哥哥的电话打不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上他？”

沐薇的脸上带着泪水，眼里满是焦急，往深处一看，还会发现有一股绝望！

顾寒月淡淡的看过去，“他死了。”

众人一愣，怎么就这么直接就说了？

沐薇眼底划过一抹痛楚，然后强颜欢笑的说道：“如意，你还没睡醒吧，妖孽哥哥怎么可能会死呢？他那么厉害，怎么……”

“啪！”顾寒月伸出手直接给了沐薇一巴掌，冷冷的说，“沐薇，你他妈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沈孽死了，你没有穿越时间的能力，也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你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改变了这个事实。”

沐薇就这么斜垂着脸，一言不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身上那股绝望和痛苦，他们却都能感受到。

他们在这个时候，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妃艳，痛失爱人后，无比绝望的妃艳。

沈孽虽然不是沐薇的爱人，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包括顾昱城。

沈孽，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是他救了她，否则那发疯的艾格伦，捅了沐情一刀之后，就会轮到她了。

也是他，赔她渡过了最美好的童年，给予了她最美好的亲情。

顾寒月抱住沐薇，“想哭就哭吧，别像妃子那傻子一样，都不知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