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子,那两年的房价就跟坐上了火箭一样,一个劲儿的网上窜。北京的房价就不说了,天津当时市区不算特别偏的位置要五千块一平米,我和陈识每个月能存起来的钱刚好就是五千块。
这样算,房价不涨的情况下,我们存个六七年就能买套房子了。
真的,有时候想想我都会觉得特开心,我一直都记得陈识说了三十岁之前一定要娶我的事。
我想,万一陈识的那条路走不通的时候,他还有我,我还为他准备了后路,以后我们的日子也不会特别难过。
陈识刚到北京的时候不太习惯。
那种不习惯我不是特别能理解,许尼亚和我说过陈识小时候就是在北京长大的,户口也是北京的户口。严格上说,他就是个北京人,至少能分得清东南西北,所以我不懂他到底有什么不习惯。
于是我又去找瑞瑞打听,瑞瑞这时候已经不是专门负责SLAM的了,他们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乐队,每个月的补助三个人加起来都拿不到一万块,公司当然不可能专门再安排个助理了。
好在瑞瑞是个很敞亮的人,坦白告诉我陈识这个不习惯其实是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是因为在公司里不是特别愉快。
陈识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种事情他不会和我说,不止自己不说,也警告许尼亚和司辰不许和我说。
但是他忘记了瑞瑞,瑞瑞是个很八卦的人,公司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
瑞瑞既然知道了,就会很小心的很善意的提点我。
SLAM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就是没有地位,甚至比今年签的一些新人还没地位。原本乐队就不好发展,现在他们大多被安排的工作就是去给这个明星伴奏,或者给那个偶像当枪手写歌,公司已经不打算在他们身上继续投入了。
有个比较出名的女歌手看上了陈识,但陈识那个脾气我们都明白,最后事情闹的特别僵。那次之后,连端茶倒水这样的事都时不时落到他的头上。
SLAM还没有到被雪藏和封杀的地步,因为他们根本没必要被封杀,这一年过去,现在走在大街上也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们。
经常去酒吧和livehouse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一支已经签约唱片公司还出过单曲的乐队。
SLAM和唱片公司签的是五年合约,也就是说这五年里,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混出一定的知名度,有了歌迷的基础还能有希望再受到重视。
瑞瑞暗示我,还有一个人能帮上忙。
不用他继续说,我已经明白又是许易。我们认识的大人物也就许易一个人,实际上许易已经三番两次的出手帮过他们了。
但这样的帮总要有一个极限在,永远都依靠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许易一直没干涉什么,说明他也同意公司现在的安排。而陈识的骄傲更不允许他依靠别人来成功。
我请了三天假去北京看陈识,在此之前,我们又有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要去北京我也没有提前告诉陈识,而是从瑞瑞那里打听到了他们晚上在那里演出之后就直接出发了,这次我做的准备比较多,晚上十一点多到了北京,然后找到瑞瑞说的那家酒吧。
陈识他们每天会在这里一小时,两点钟离开。
我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在里面演出了,我没进去,打算在门口等他们结束的时候出来。这个时间路边也不是特别热闹了,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经过,手里摇晃着酒瓶,口齿不清的唱歌,特豪放也特颓废。
仔细看,在他们的眼睛里也有一种无奈。
我觉得,这就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一种无奈,这也是我从前不愿意来北京的原因之一。
陈识他们在两点半左右才出来,那时候我坐在酒吧对面的台阶上,已经困的快要睁不开眼了。
一般的酒吧从两点开始不卖酒,但是还有有一些客人没走,有人喊encore他们就会再多唱几首歌,所以说几乎没有两点钟就能准时离开的时候。
陈识出现的时候,我还在低着头数手指头。
然后突然看到地上的身影,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那一瞬间,真的特别有流泪的冲动。
我觉得,我有好久没见过陈识了。站起来,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没有瘦,但是好像长高了一些,因为经常熬夜所以脸庞苍白,眼睛也有些凹陷。头发长了,但依旧眼神锐利,是那个我特别喜欢的陈识,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小青年。
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