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将那座地下皇陵的图块又拿了出来,放在灯下比对,然后找来纸和笔,将它描摹出来。中间的碎裂也不知道有没有路,我便没有画出来,一条路而已,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皇上把我叫过去,和韩素丽一唱一和的,难道只是为了让我效忠他?”我将图纸举起来,对着烛火吹,边想,“只怕生病也是假事。但如果只是为了这样,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于情于理都不合啊……难道,皇上是想利用我打垮其他人?看来现在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图纸干了以后,我找来一把刀,拿了烛火钻到床底下,用力地抠,抠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吧,终于抠出了一个正方形的洞,我伸手测了测,正好是张开的手的小拇指指尖到大拇指指尖的距离那么深。我把图纸藏了进去,又溜到外面去找了两块砖,比对了两下,发现正好合适,我心下一喜,把它们压了上去。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三更半夜了。我伸了个懒腰,爬到床上,衣服也没脱,眼睛一闭,梦周公去也。
“扣扣扣……扣扣扣……”
“哎呀!”我恼火地把被子踢掉,冲到窗户旁边,吼道,“干什么干什么?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很闲啊?”
“你先把窗户打开。”窗外的人说。
我把窗户打开,露出战迹涯的头。
战迹涯翻身进来,说:“沈大人,打扰了,实在是明日早朝之前我必须要见到你,思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现在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我问。
战迹涯走到桌边,坐下,说:“我还记得你说过,五国之中最应该注意的是左相,所以我派人跟踪了他,才知道,这个左相竟然有饲养男宠的嗜好。”
我打个哈欠,说:“你就为这点事打扰我?养个男宠不是很正常吗?”
“不。”战迹涯摇头,道,“在穆桑国,只有王爷或以上的官员才能养男宠,若是左相真的养了男宠,那可比欺君大罪还严重。”
我轻笑:“这就奇怪了,就许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战迹涯奇怪地看着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翻翻白眼,说:“就是只许王爷养男宠,不许底下的人圈侍郎的意思。”
战迹涯说:“穆桑大律就是如此,我们也别无他法。事实上,好男宠的不只是左相,还有我,还有三皇子,当然,还有这条律例的创祖荣督王爷,甚至可能朝廷中大部分的人都是。”
我想起江晓岸说韩凌裘是因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且韩凌裘曾经失忆过,当然也包括江晓岸说过的我在时空隧道里飘了三年的事情,于是我装作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说这条律例是韩凌裘创出来的?”
“韩凌裘?你胆子倒大。”战迹涯说,“三年前,穆桑国是不允许男子和男子在一起的,但是荣督王爷却爱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名叫江晓岸,甚至连弱冠都没有,但是他与荣督王爷却是真心相爱。皇上应允了他们要在一起的要求,条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江晓岸自己把消息放了出去,后来他们就被皇上派出的人追杀,结果一个跳崖,一个服药失忆。不过说也奇怪,就是失了忆,荣督王爷还是执着地只爱男子,后来他动用了在朝廷的势力,举出了男子与男子在一起的益处,皇上迫于无奈,遂答应了。荣督王爷还规定,王爷以下的只能娶一个男宠,且不能圈养男宠,否则是会被万剐凌迟的。”
韩凌裘对江晓岸是又爱又恨,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条例的吧?让底下的人只对一个男宠好,就是忠诚;自己可以对无数个男宠好,就是报复。我叹了口气:“韩凌裘,真是良苦用心。”
“沈大人何出此言?”不明真相的战迹涯疑惑地蹙眉。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感慨一句。不过你说这些,跟明天早朝有什么关系?”
战迹涯说:“既然左相是我们之中最有威胁的那个,自然要在能扳倒他的时候扳倒他,不是吗?”
漂亮!万剐凌迟啊,用小刀一块一块地往身上割,一直到全部割成碎肉,连眼珠子五脏六腑都不放过,难道战迹涯就真能忍心?我道:“你知道你一旦这么做,殷蓝就会没命吗?”
“左相既然能成为你口中最具威胁的那一个,自然有过人之处,他只会被削职,不会死的。”战迹涯说。
我也坐下来,说:“皇宫,染缸,炼狱,轮回,这几个词凑在一起还真合适。你就没想过,皇上也想要扳倒殷蓝,抓住这个把柄不放?”
战迹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