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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这个白菜多少钱？”

“哦？你说这小扎的？三文钱。”

“三文钱？你坑人呢你？”

“我说这位大婶啊，三文钱一扎菜算是便宜你了，我看这天气热，怕它们闷在家里会坏掉，所以才挑出来卖的，不然这多好的菜啊，当然得自己吃了。”

“就你这烂菜叶，你看，还有虫子在爬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给吃坏了……还三文钱，我看一文半就已经是天价了。”

“大婶，你也照顾点我吧，大太阳底下我出来卖菜容易吗？”

“大叔啊，那你为啥不照顾我点？我从乡下赶来，就为了买你一扎菜，我容易吗我？我更不容易！”

“我说你这大婶怎么也不讲理呢……”

那个和菜贩吵起来的胖大婶不是战迹涯的老婆秀姑娘吗？她怎么会来这儿？我还在“是上前去打招呼还是静观其变摸清她来集市的目的”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小卤子已经咧着嘴巴亲热地叫开了：“战夫人！战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哟，是宫里的小娃娃啊，你怎么出来了？”秀姑娘回过头，看到小卤子，一双小眼睛立刻没影。

小卤子指指我，说：“陪大人出来找……”

我赶紧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巴，堆着比阳光还灿烂比狂风还猛烈比暴雨还冷冽比过头了的笑，说：“战夫人，好久不见。”

“哎呀，你这个坏东西啊。”秀姑娘扭着大腰晃荡过来，点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坏东西啊。”

后脑勺挂下伊瓜苏瀑布汗加上尼加拉瀑布汗。我摆摆手，说：“那个……坏东西是说小东西吗？它现在应该在宫里……”

“坏东西说的是你啊，”秀姑娘眼睛一瞪，说，“谁让你半夜把我们家将军拐走的？”

我脑袋一转，贼溜溜地笑：“原来坏东西在说我啊……我懂了我懂了。”

小卤子着急地问：“大人，您是不是急糊涂了？战夫人那坏东西骂的可是您啊，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点头，笑得眼泪四下横溢：“对，对，那坏东西骂的是我……哈哈……”如此先进化的文字游戏你们这群老古董知道什么呀？

秀姑娘问道：“刚才小娃娃你说什么？你们出来是找什么吗？”

我抢先一步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找今天下午要用的食材，我这不是过生日……过寿辰吗？晚上要宴请皇上，吃的当然不能寒伧了。”

“你过寿啊？”秀姑娘说，“行，那今晚我让将军给你带点什么来。”

我客套地说：“你看你，来祝福我还带什么东西啊？心意到就行了。”

孰料秀姑娘眼睛一亮，说：“真的啊？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我没想到秀姑娘会豁达到这个地步，愣是眨了眨眼睛说：“我开玩笑的。”

秀姑娘点了我的额头一下，说：“怎么能骗人呢？我跟你讲，你千万不要学那些神棍骗人啊，看你一副书生样，也是念过书的，要是骗人就太辱没你的斯文了。”

斯文？“小小卤子，她在跟我讲话还是在跟外星人讲话？”我眼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头昏眼花地问。

小卤子说：“跟您，大人，您说过，那外星人长着奇丑无比的脑袋，这里又没有那样的人，自然是在跟您讲话了。”

“那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啊？”我说。我开个玩笑跟书生能扯上什么关系？这秀姑娘也太能扯了吧？

秀姑娘说：“沈大人，你要是碰到我们家将军，就让他回来一趟，娘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都不香，所以我来给她弄点清淡的吃吃，娘向来是这个家里最爱吃的，平时一顿饭能吃下五碗，可是这几天竟然只吃了两碗就饱了，你让他赶紧回来看看。”

我抱拳道：“请战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带到。”

“哎，这就好。那我先走了啊。”秀姑娘说。然后她转身拿了一扎菜，放下三文钱，就在她转过身的刹那，我目瞪口呆地看到她抓了第二扎菜飞速逃离现场。

“喂！你！你这个贼婆娘你给我站住！”菜贩追出没几步，秀姑娘就已经失去踪影了，他只好晦气地跺脚。

看到他回来，我眼疾手快拉起小卤子就跑。果然，身后传来那个菜贩的声音：“你们两个站住！你们是同伙！你们一定是同伙！”

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人潮拥挤的港口，回头看，菜贩还在坚持不懈地追，只是已经很难看到我们的身影。但是我们也无法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