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着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原本为了防止武林大会突发意外而渐渐平静下来的集市又闹腾了起来,文人骚客吟诗弄墨,江湖中人高谈阔论,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均站在城门口翘首盼尾,神情激动兴奋。
“这又是怎么了?”沈锦陌倚在窗边,郁闷地问捏着葫芦灌酒的老头。
老头惬意地咂巴咂巴嘴,说:“还不是武林中的几个望族来了。”
空影楼不是建假的,沈锦陌自然把武林中最重要的几个望族摸了一清二楚,除去后来知道是个小人的朴峰,其他倒还算正派。
等了不多久,喇叭唢呐声传来,然后是一排如花女子提着装满了花瓣的篮子,抬头挺胸,巧笑倩兮。
跟在她们后面的是六个小童,不说,还挺有六小龄童的味道,那一轮棒子耍得,岂止一个精彩能概括?不时翻几个跟头,煞是活泼可爱。
再接下去是家仆打扮的人五个,一脸谄媚的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跟谁混的。
之后走来的就是正主儿了。
第一个是正月派的掌门凌月仙子,因为是唯一的女人,所以其他五个人都很有绅士风度地请她走在前面。这凌月仙子有点年纪了,却并不显老,看着倒是风韵犹存,头发虽已掺白,脸上皱纹不多,眼含笑意,一袭黄裙,青带束身,从容不失优雅地迈着步子,身边跟着两小婢,同样水灵可人。如此一看便知她正月派中的女子有多清丽出尘了。
第二个走来的是无极门门主练无极,他本名是练睨航,坐上门主之位后便改名练无极。练无极是武林中的老前辈了,在小辈中的声望非比一般,而在老辈中也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脸花白胡子,灰白布衣,面色凝重,一丝不苟,细看他的眼睛,那炯炯有神的视线便能发现如同雷达般犀利地徘徊在他认为可疑的地方。被他那眼睛一扫,就有种身裸体的感觉。
第三个走过的是青蜀派掌门。这青蜀派和那青月道是同宗,但并不隶属一派。事实上,青月道的掌门却是从青蜀派中走出去的,后来就建了青月道,招收了自己的弟子,渐渐的倒有声有色起来。青蜀派掌门叫求安,人如其名,事事求安。对着那一脸的宁静,就算怒火中烧的人也不由得软了口气,慈眉善目的他做道士倒更适合做和尚,嘴唇永远是四十三度半的柔和,说一句话往往比揍一顿人更加有效。这大概就是“智慧人的一句话胜过愚昧人的暴打”这样的境界。
第四个走来的就是朴峰,跟沈锦陌有夙仇的那个。他依然是有些虚弱,不时捂着嘴轻咳一声,脸色苍白,瘦骨嶙峋,嘴边勉强保持笑意,一袭黑色长衫,在沈锦陌的眼里,恶毒地自动理解为奔丧的。朴峰相对其他几个来说年纪并不大,不知为什么,白发却覆盖了半个头,周围的人像是司空见惯了的,谁也没有提出质疑,可沈锦陌明明记得那新婚大喜之日朴峰的头还是漆黑一片,比纯煤还黑,那天在客栈相遇也没有这半头白发,谁知道……沈锦陌边疑惑白发的由来,边在心底叫大快人心。
第五第六个走来的是虚空派掌门空虚和尚与雷武门门主雷厉。这二人并肩同行,有说有笑的。空虚和尚生得肥头大耳,见他轻轻一笑就感觉自己被超度了,身披金色迦纱,手执银色玄杖,身上的禅铃叮当作响。雷厉三大五粗,走起路来脚底生风。他的脸如同雕刻出来的般清晰分明,一双眼睛看似不经意实则精明有神,却懂得收敛所有的情绪。这样一个隐忍的人,若是敌对面的,实在非常可怕。幸而他是正道的,所行也是正义之事,不然只怕江湖中不少人被他恶整了还不知道。
最后面是抬着箱子的小厮,约是给弥陀派掌门放空准备的礼品。
“看这情形,变态狂,你说谁比较有可能是下一任盟主?”沈锦陌单手支着头,好奇地问。
老头随意瞄了六个人一眼,说:“凌月仙子是女流之辈,虽然武功奇高,手段却不比男人,想来应该不会是,除非她能在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以后迅速做出最恰当的调整和计划,不然不会有多少人真正愿意服从她的。练无极的可能性倒颇大,他的威望本来就很高,武功自然是不消说,又有悟性,懂得什么事情该怎么做,且为人公允,是他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求安这个人不太好说,虽然他讲的是事事求安,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可不是求安就能求来的,但他素来平和惯了,要他为了一个位置跟同僚对战,肯定于心不忍,这样的人在竞争中定是要吃大亏的。朴峰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是谦谦君子,骨子里却是邪恶且虚伪,而且手段狠辣,如果让他当上武林盟主,只怕不只是要剿灭魔教这么简单,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