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要说武功,庄子里的几位堂兄不一定就在我之下,而这次这人之所以亲自前来寻我回去,不过是黔驴技穷之下只得久病乱投医,试着利用我当年与现今魔教的教主曾有的那点微薄可笑的交际,试图换取信任而后图之罢了。然而此刻面对如此直接的请求我却还是不免觉得讽刺的几乎大笑起来。
“仓儿,”那人坐于堂中正位一派正气道,“我想你也知道曾经的魔教右使周瑞白已经是现今的教主了,想来他与庄子的关系你也清楚,其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近几年来日日对我未央山庄施加压力,实在是可恶至极,然而由于你三伯至今仍在他人之手,我们只得防守却全不能反击,实在可恶,然而我方一再的容忍并没平息对方的进攻,反而使得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现今找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利用你的身份潜入其中救出人质,以便我们可以重振旗鼓,扬正道之威。”
我看着对方冠冕堂皇的说着计划,其中的虚伪几乎让我作呕,我嗤笑一声不耐的摆摆手道:“何必这许多的麻烦,”伸出手指指了指我的脸幽幽道,“直说让我借由这张与那人有几分相像的脸潜入其中救人且做你们的内应就好,何必说那么许多。”
那人被我说的似有些许尴尬,我也懒得管他到底做的什么形状,伸平手掌道:“既然要我去做内应就把一应物事拿来吧,快些了结我好回去。”
那人见状无法只得拍了拍手,将立在门外的下人叫入内堂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便让那人又退了下去。
我正百无聊懒得窝在椅子上等着那个下人回来,正坐上的人却突然起身来到了我的身前,似乎带着刺的视线扎在我的身上格外难耐,我有些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那人似没觉出我逐渐开始烦躁的情绪,依旧故我的看着,我终于忍无可忍抬眼瞪了回去道:“做什么盯着我看。”
那人闻言一笑道:“果然,即便时隔多年你依然还是个毛头小子啊,怎的这几年你依然没有学会隐忍吗?”
我微微一晃神,那人又道:“不管你心中是否还当我是父亲,我却依然认定你是我的孩子,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亦如你没出庄子时一样。”
说着他已经转到了我的身后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道,“我知你这次肯跟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你是哪种一旦自己认定了就不回头的人,此次前往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那人…那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便那人的确曾经简单过,时隔这许久此刻到底如何谁也无法准确猜测,你要的答案看似简单却也是最难的,仓儿,即便知你不爱听,为父还是要说,你既然已经决定割舍一切,那个问题真的还重要吗?或者说你只是在逃避,而并非全然放下?”
我听着那人几乎残忍到极致的剖析着我的所有,几乎就要堵住耳朵大叫闭嘴,然而我却不愿示弱,压下心中几乎破口而出的呐喊,转头看着身后的曾被称为父亲的存在道:“哦,听着这话我还该谢谢庄主施舍的亲情了。可是庄主你这情到底是因着我穆桓仓还是哪个被困魔教的穆凛沧?”
那人被我故意学来的少时听人提起的三叔温润的模样弄得微愣,我心中好笑却也苦涩。果然这个所谓的父亲也是因着我这张注定要沦为武器的脸而说的那番话。
我尽量优雅的离开座位走出大堂全不理会后面那人的反应扬声道:“庄主,时间不早,舟车劳顿柯央累了,先去客房休息了,置于那些个装备,庄主送至客房便可。”
“可是…”他疑惑开口。
我知他心中想问的必然是为何不住回先前的院落,我没有回答,因为那里承载着我所有美好的童年,同样也用这些美好不断地讽刺着我,那一切都只是虚无的假象。我掩藏着疲惫,根据这原来的记忆来到了客房,将自己疲惫的身体摔至床榻之上,也不盖被褥愣愣的望着帐顶发呆。
我不清楚我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纷扰的思绪中似乎隐约看到了那年的烟雨江南…入梦之前我不觉问道“真的还没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