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不愧是王族,终究被那人猜中了,第一次琴舞结合还是出事了...
一开始台上的染诸与往日没什么区别,琴音响起每个鼓点舞步都无可挑剔,却不是为何,染诸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什么情绪明显起了波澜,还没等我弄明白那火一样的人,竟然放弃了一贯的红绫改换了进楼以来从未见他用过的剑,我正欲组织却被琴师一个常常的转音硬生生留在了原地,随即而起的音律竟然带着一股熟悉的无法忽视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不是说曲子多么独特,而是说那勾挑慢拨间竟似有种穿透记忆的力量,入耳进心似要拨开什么一般让人无从反抗,我愣愣的站在通往前台的帘子后面竟半步也踏不出,余音绕梁,似是转瞬又似是一年,再次醒来也不知是谁失了魂魄有是谁红了泪眼,而清醒的我只来得及看到那个曾经光鲜的红影瞬间软到的画面...安置了昏迷的染诸,送走明显急着离开的大夫,我竟然生出从未有过的疲惫,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那从来只装着银钱的心。揉了揉微微胀痛的额角,转身想去后亭沏一壶茶水压一压心中泛起的不明燥热,却在转身之际不期然的望进了琴师那双此刻让我万分想要逃避的褐瞳,躲闪的移开目光挑了挑嘴角挤出个不怎么美好的笑容,干咳一声道:“那个,今日之事不关先生的问题,先生怎么还没走,若是担心染诸大可不必,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适才大夫已经看过了,染诸无妨。”话毕本以为那人总要说点什么可没想到接下来却是更长久的尴尬沉默,感受到对方投注在我身上的眼光心中的不安变得更加膨胀起来,就在我坐立不安就要仓皇逃窜的时候那人终于有了动作。
一声琴与桌子接触的轻响过后,那人竟然坐在了已经没有客人的大堂之上,优先的打开腰间的酒葫芦自斟自饮的灌了一杯之后,有拿出一个干净的空杯满了一杯望着我示意我坐下道:“清老板怎么不坐下,何故紧张,索某既不是皇族又不是野兽何故让见惯世事的清老板如此避之不及?莫不是因着索某长得过于羞于见人惊到清老板了不成?”
被那书生这么一说我心中略升起些许不快,虽对对方的目光还是有些不舒服却终究不愿被人小看了去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敷衍道:“先生严重了,避之不及从何说起,只是楼内今日大小是出了点岔子,清洛略有些力不从心罢了。”
“原是累着了吗?这倒正好,”书生再次将摆在我面前的酒杯推了推道,“索某贫寒本想着今日染诸公子的事多多少少也有索某的不是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赔礼,这酒是索某自家酿的陈酿,没什么大功用,这提神却是最好,只是还望清老板莫要嫌弃了去,饮了这杯只当是索某赔礼了。”
看着眼前清澈却隐隐在烛火下有些异色的酒酿,本是不愿却急着将此人请走,道了声“怎么会”终究一饮而尽,却没想到这就入口竟是清甜的很当真好酒。
书生见我饮了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起身对我拱手道:“经今日之事索某已知清老板不是那些计较小人,日后相处索某定当做好本分,还望清老板多多招抚。”
“既然进了楼虽不是死契也终究算是半个一家人,对家人清洛向来不多计较,先生过去是多虑了。”见那人终究收了探究的木管暗自吐了口气正了正身道。
“到是索某小人了,”那人望了望我的眼睛将琴一背看了看天色又道,“今日天色已晚索某就此告辞了,清老板不送。”
“先生慢走。”起身看着对方的背影慢慢融入夜色,眼皮不知怎么竟然又跳了起来,这人看似无害书生的清傲模样,却似乎并不是全部,似乎有什么被我忽视了,想要想起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也罢我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是要他不对楼做什么不利的事我便容忍他三年又如何?想到这里呼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召来小厮收了酒具,缓缓向自己的后院走去,本是盛夏却不知为何今天的夜风竟然有点冷,揉了揉手臂,看了看黑着的窗棂,不知为何竟然突然想起了那个一脸桃花的人,有点想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