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者？“柳萧萧轻吸了一口寒气，背后忽而一阵凉透，一股凝结了千年的血腥味忽而灌入脑海。

“这是什么地方？”臻炎这才想起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吗？”柳萧萧冷声反问。

“不清楚，但肯定是主子召唤而来的。”臻炎恭谨的回答，“那时候我还在日魅的包围圈里，突然就……”

“你照顾他，我出去走走。”柳萧萧走到梳妆台前低声呢喃了句然后就转身出去了，她没有心思听臻炎说他跟日魅的事情，她只要九慕阳回到她的身边。

柳萧萧离开太子行宫，走了一段路之后，前边吹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她紧拽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然后急步跑上前去，阶梯、亭台楼阁、花圃、梅林、曲桥，全是死状可怕的尸体，断肢缺腿的不在话下。

“……”柳萧萧捂着隐隐赤痛的心房迈着沉重的脚步沿着曲桥走去，再一次血洗皇宫，他是准备把这个时空的人都杀干杀净吗？

背后突然吹来一股阴森的冷风，柳萧萧缓慢转过头去，一抹森寒的黑影俏眼落到跟前，那晃动着血波的毒眸紧紧盯着她肩上的伤口。

“九慕阳……”柳萧萧回过身来看着他，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如雪峰顶端绽放在傲人的雪莲，却隐藏着千年忧伤的绝望。

杀意盎动的他迟愣了一下，这个笑在哪见过？

“九慕阳，你说我背叛你，你恨透了我才大开杀戒吗？”柳萧萧的嘴边依旧挂着那抹美得让人心痛的笑容，“不要再涂炭生灵了，我把血还给你就是了。”

说罢，她随即抽出匕首，本准备刺向心房的匕首，不知为何，竟无意识地刺到了自己腰间的印记去了，脑海里瞬间晃过一句话——“夜魅，你说我背叛，我把血还给你！此生断绝，生生世世，永不相随！生生世世，永不相随！”

“生生世世……永不……”柳萧萧顷刻向前倒下，“……相弃……”

“雪翎！”九慕阳疾步跨过来一手挽住她的腰，森寒流血的冷眸揉上一袭凝结千年的忧伤，他一手捂着自己崩裂的脑袋一手紧箍着她的腰难受说道，“雪翎不要死！不要再丢下我！雪翎！”

“九慕阳……你还是忘了我……”柳萧萧惨白的脸泛上痛心之感，“我不是雪翎，我是萧萧……九慕阳的萧萧……”

“你是我的雪翎！我的雪翎！”九慕阳手足无措地抱着她，又抚了抚她惨白的脸说，“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我已经收敛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你背弃了我们的诺言，雪翎，我不要你走！绝对不让你走！”

他像个疯子叫喊着，然后抱起她仓惶地向前跑去，柳萧萧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忧伤的轮廓，她知道这并不是为了自己，她的九慕阳，再也回不来了……

九慕阳占据了琼銮殿，他将柳萧萧抱落在白玉雕成的龙游榻上，用法术愈合了她身上的伤口，看见她背上刺着“九慕阳”三个字，心头又是一阵恼怒和心痛，她为什么一直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连身上都刻着他的名字。

“翎儿，”九慕阳轻轻挽起她的手，凝血的森眸多了一丝温情，“对不起，差点把你忘记了。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回阴阳无间，你放心，我不会再放纵自己去杀戮了……”

他的指尖又轻轻滑落她映红的脸庞，脑海里的记忆还是那么零碎，只记得自己很爱她，爱得不能自拔，脑海里留下的却只有她死的那一幕，她绝望的叫喊着，不顾他一切的挽留，最终带着怨恨死在血泊里。

“生生世世，永不相随……”九慕阳把头轻抵在她的额上轻声低噎，“翎儿，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恨的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不顾一切地离开我？”

“你再回到我身边，绝对不再允许离开了。”九慕阳轻抚着她的发丝，又细细地为她整理衣裳，掌心轻按在她腹部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煞白了。

整个人触电般踉跄地站起来倒退几步，差点没有从玉石台阶下滚下去。

“生命气息……”九慕阳上手颤抖了一下，脑袋轰然炸响，凝血的森眸紧紧盯着她的腹部，“翎儿……谁在你的体内留下了生命的气息？”他缓慢闭上眼睛冷辣低念，“你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