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夸张的是,有一年轻小伙子很是友好地过来询问:“需要帮忙吗?那前面岔路口往左边有个小医疗站,需要我带你们过去吗?”
路余是这个地方的人,即使对这一带的环境其实并不太熟,但还是知道药店应该在前面,便摇头婉拒,不过,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陌生人,惊讶之余,路余很是冷静地礼貌回答道,“我知道,谢谢!”
然后继续向前,不缓不急地,不料,那陌生人却不折不挠地又跟上来:“你可以快点走的,我帮你开路!”
如果说路余之前觉得意外,那么现在他就是有些生气了,热情过了份就是骚扰,谁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呢?不过,话到了伊白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思,受宠若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伊白很是激动:这人绝对是当代的活雷锋,大好人!机会难得,一定得好好见识一番!
抬头,见眼前那人斯斯文文,肤色略微偏黑,用黎丫的话来形容就是“烧焦的小麦色”,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咧嘴,满口的白牙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伊白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喷嚏。
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捂着了嘴,但伊白还是知道有些口水唾沫不小心喷出去了。她甚至可以打包票,那些沫子与路余亲密接触的概率非常大,即使他没有严重的洁癖,但她也可以想象此刻的路余肯定心中充满了愤怒,或许,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正待机会,等着自个落网呢?
果不其然,路余整个脸都黑了,如果放在漫画里头,头上会很形象地显示一整片厚重的乌云,挥之不去。即使在后头的伊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身上的肌肉瞬间变的紧绷还是让他感觉得到。
小伙子真的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路余的变脸他丝毫不见,反倒是很关心打喷嚏的伊白,一个劲地催促不慌不忙的路余:“赶紧的,你女朋友都感冒了!太没良心了!”
哟嘿,居然还责备起来了!伊白脑袋里冒出了两个小人,一个在乐呵呵地拍着巴掌看大戏,还有一个则是哭丧着脸,完了,狮子要发威了!趁着路余还没开口的时候,伊白抢先“嘿嘿”两声,道自己没事,不用急的,慢慢走很好。言外之意,老兄,你可以让我们过去不?
伊白想着,如果路余是个年轻的暴脾气脾气,绝对会立马呛回去:“到底这是你女朋友还是我女朋友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操什么心啊?”
不过,好在伊白的担心并未发生,毕竟是多吃了几年社会饭,路余的表现可圈可点,仍旧是礼貌的颔首道谢,外加“知道”。而后,迈步向前。
哪知年轻人并不识趣,居然又跟上路余,在后头嚷嚷着:“真的,别把人烧糊涂了!我有个妹妹小时候好机灵的,结果一次高烧没有及时医治,现在都呆呆愣愣的了!”
这话一出口,伊白微微错愕,关他妹妹什么事,究竟是谁烧糊涂了?自己没发烧啊!
路余脚步顿了几顿,脑袋倒是一下子转换过来,微微错愕,想必是伊白现在的状态很有说服力,红彤彤的脸蛋加上尴尬的略带痛苦的神情,跟发烧的情形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再加上自己的神色过于严肃,让他误会了吧!
回头,路余奇迹般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谢谢,不急,我家女人本来就很笨,负负得正,也许能烧得聪明点!”
即使外界太过喧哗,但伊白却觉得,仿佛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唯有路余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回旋,飘荡,震得她耳朵都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伊白又一次咬牙,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她的公众形象,一时气不过,脑门使劲地在路余背上猛撞,愤愤然:“我撞死你,撞死你!”
路余吃痛,但还是忍住笑,用自己低低的嗓音安慰道:“乖,听话!”完了,完了,伊白有苦难言,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居然被当做小孩子了,乃知,更郁闷的在后头……
“对啊,脑袋不能撞,撞笨了就真的治不好了!”年轻男子很是关心。
“哈哈哈哈……”那些边上看热闹的观众以最最热烈的大笑表示自己对这场大戏的好感。
对于路余的嘲讽,伊白很能接受,反正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料到会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脸红之余还不忘琢磨着: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或许刚刚也是忒急了,一箭双雕,既道明了年轻人的多管闲事,又让自己吃了瘪,想来想去,怎么都划算。
对于玩笑,伊白一直是很大度的,你可以任意嘲笑她的各类毛病,可以进行人身攻击,而她也顶多只是笑笑而已,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