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狠心的上了马车。
很快,车轮滚动,带着无双和如意离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夭夭看着无双走了,忽而哭了起来,拉着萧玄钰,追着马车喊着,“娘、娘……”
马车内的无双听到这声“娘”猝不及防的哭了起来,如意眼圈也红红的,抱着她,“小姐……”
“娘,你别走……娘,别离开夭夭,别扔下夭夭一个人,娘……”夭夭跟在马车后喊,无双在如意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她多想带夭夭一起走啊。可是,她又能给夭夭什么?让她每天面对一个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病人?还是给她朝不保夕的生活?
夭夭自幼长在皇宫,那是最适合她的地方。而无双,她本不该出现,不该来打扰夭夭的生活。
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再也听不见了,无双失声恸哭。
她的血脉至亲,她最爱的人,终于一个个离她而去。
素心,你说我无论选谁,都不回孤独。你错了,我是孤单的一个人,始终都是。
车轮滚动,驶出了京城,回想当初来时的憧憬,无双满心酸楚。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如意,当初一起来,现在一起离开。
兜兜转转,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她们,还是她们。
离开京城,无双并没有急着回渝州。
她回忆着当初和萧君奕的点点滴滴,沿着他曾经走过的足迹,踏足了差不多整个梁国。
萧君奕当将军时,驻扎生活过很多地方,而无双的余生,全用来贴近他的温度。
酒醉时,他说她不能全心全意爱他,有太多的人分走了她的心。那么现在呢?现在谁都没有了,萧君奕,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全心全意只爱你一人。
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她去过他到过的地方,呼吸过他曾呼吸过的空气,看尽了他所知的美景。
如今,生命仿若进入了倒计时,她才敢这样毫无负担的爱他。没有兰妃,没有连晟,没有欺骗,没有萧玄钰,没有……谁都没有,只有他们俩。
策马到过大草原,也去过西北,站在街上看人来人往,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那么一个人。
她,终于真正的自由了,所有是爱和思念如空气一般,伴在她的身侧。
洗去铅华,她没有身份背景,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终于,落叶归根,她回到了渝州。
沐府已经是一处废宅了,打听才知,沐思思病愈了,嫁去了外地,遂沐老爷和青黛也一并去了。
无双回来,没有看到一个亲人。
连晟的外公李衡已经不在了,李府大门紧锁,也是空置许久。无双算错了,素心没有来渝州,那么,她去哪里呢?回胤国了吗?
无双无从得知。
她住进了天香楼,住在了当年的后院。幸好三娘还在,如今已不是老鸨,天香楼成了一家酒楼。世事难料,谁曾想会如此呢?
无双在后院里,过得简单自在的生活。晒着太阳,一切安静而美好。
思念多年的渝州,她终于回来了,只是,物似人非。
有如意相伴,无双的日子并不寂寞,只是常常会在院里发呆,看着那高高的围墙发呆。
秋千还在,她偶尔也会坐坐,只是感觉全变了。
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常常在院子里赏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没有痛苦和恐惧。
她再也没有去打听过萧君奕和萧玄钰的消息了,只知道两国再未交战,一切安好。
这一日,无双像往常一样,陪三娘在后院浇花。
三娘老了,步履也有些蹒跚了,花又谢了好几朵,她喃喃自语,“好好的,开着开着,花就谢了。这人啊,走着走着,也就散了。”
无双浇花的手一顿,嘴里涌出一口血,她忙躲到一旁去吐了。三娘唠唠叨叨,“你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老爱偷懒,浇花很累吗?”
无双脸色煞白,却嬉皮笑脸道,“是啊是啊,如意勤快,你去找如意。”
“你这丫头!”三娘说着,还真去找如意帮忙。
偌大的院子,三娘一走,空闹闹的。
无双擦干了嘴边的血,蹲在地上久了,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树,挪到秋千上坐着,许久,才平息了些气息,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意来了,轻喊,“小姐、小姐……”
无双用力睁开眼睛,眼前竟一阵模糊,好半响才看清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