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其实有些意动,可是,他又不能开口,他一直以来就是祖训的代言人,让他如何开口去跟村民说?
可是,真让他眼睁睁看着村民去死,他也万分不忍和心痛。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他对伏子昂道。
若真是不想管自己的儿子,大可一走了走,不管不顾就是了,可是,他又让他看着办,分明就是让他见机行事。
伏子昂其实也犹豫了很久,毕竟,没有谁想离开故土,尤其是几百年来一直呆着的地方,可是,他也不忍眼睁睁看着村民去死,作为负责的下一任村长,他自然是要为他们考虑的。
可是要如何向村民开口呢?这也是父子俩头疼的问题!
这个问题没让他们烦恼太久。
村中迎来了久违的雨水,然后,这大雨又变成了持续的暴雨,村中所有的井水一夜之间被填满了,又四处肆溢,村中条条道路泥泞不堪,雪上加霜的是,周边的小山相继变成了泥石流,全部涌向了村子。
村子下游是万丈悬崖,周边是变成泥石的山,村民们仓皇之间逃之不及,一时间房屋倒塌无数、村中老幼也死伤不少。
“村长,你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村子里的人都要死绝了。”
“是啊,村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求你想想法子吧!”
这边还没有想出来法子,又有人抱着伤患、哭哭啼啼进来了,“村长,我家小毛被砸伤了,你快帮他看看吧!”
“村长,快看看吧,我们当家的为了救孩子,被砸坏了腿!”又有妇人跌跌撞撞地哭着进来了。
“村长,村长,不好了,村长救命啊,我、我娘她被房屋上的大梁压着了!”连半大的孩子也跑来了。
“大家都到祖祠那边的高处去,我看那边没有泥石冲下来,你们大家一块儿,相互扶持着,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大家都按村长说的去做了,可却免不了人心惶惶。
“爹?”伏子昂面有痛色,眼中有着希冀,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说外谋生路之事了?
村长也愁眉沉思着。
而已经外出的陈晋平也被这大雨阻了前路,他临时搭了个小棚子,仅供自己屈身栖息,一连几天难以大步前进,他心急又心愁。
这日,他又躺在小棚子里郁闷,看到山上的水潺潺往下流去,突然想起什么,“糟了,净和村会不会被淹了?”
可是,如果下山去,这些日子的前行不是白费了吗?
但是,他是被村民所救,他们有难,他若不出手相帮,于心何忍?
他看了看前路,又看了看山下的方向,一咬牙,又回去了。
“陈兄怎么回来了?”伏子昂问。
其实,等陈晋平回来之时,暴雨已停,村中大部分地方已经成为泥泞之地,寸草无生,村民们都聚集在一处,哭哭啼啼,正准备办集体丧事。
“我回来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陈晋平道,“村里怎么样了?”
“死伤无数,大家心情都很不好,等过段时日,再重建。”
陈晋平看向祖祠的方向,那里竟然没有倒塌,村民们都围聚在周围。
“你们还打算在这里住下去吗?”他不由问。
伏子昂叹气,“祖上之地,无法摒弃,想必大家都不想离开。”
“你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想离开?”
伏子昂无言,是啊,他们自忖是祖训代言人,尽心尽力在打理村子,但凡大事,也是从祖训出发,却从来没有聚集村民,问过他们的意见。
“等这边的事办妥,我就召开村民议事,”他终于作了决定,净和村这几年,天灾渐多,他不得不想得更长远些。
“伏兄弟不要担心出去之后的事,我之前便说过,我在外面的世界,还是有几份薄力的,如果你们想出去,我定能把你们全部安排妥当,不会让你们吃苦的。”
伏子昂皱眉,他对外面的权力管理者等级并不了解,只知道有很多能做主的,但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定天下大事。陈晋平显然不是,他自己也说了,他只是蒙受祖荫的,而且,他要亲自出来抓反贼,想来也不是天下最大的话事者。
可是他竟然又满口答应会照顾好他们,这是真的?还是只为了出去之路可以相互照拂?
“伏兄弟放心,我陈晋平即便归心似箭,也不屑做这等坑蒙拐骗之事,”
伏子昂重重地点头,“只要出去之后生活无忧,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