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对这突然到来的女客人抱有十二分的戒备，但还认认真真地换好衣服，化着妆准备去包间服务。

这些年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不管这来的是哪路神仙，我都要亲自给她原路送回西天，不能坏了我们帝豪的生意。况且被大家叫着一声秦姐，躲着不见也确实不是我的风格。

身后的女孩子们却完全感觉不到其中的不正常，只叽叽喳喳地调侃着：“秦姐就是秦姐，男女通吃啊！”

“真好啊，伺候女客人不会被那些猥琐男揩油，我就可怜了，那个整天不洗澡的臭男人又点我了，每次都想用那张臭嘴亲我，偏偏又得罪不得。”

“老老实实工作吧，你能跟秦姐比吗？她命真好啊......”

命好？我听到这里不禁想笑，我十六岁就进了监狱，三年后出狱却已经家破人亡，我被逼得只能来这烟火场混饭吃，好不容易爬到了高管层，又再次被那个恨我入骨的人盯上。

我这命可真是好啊！

不过我只是自己想想罢了，也懒得去跟她们讲这些东西。

收拾好自己，就出门往那个女客人的包间走去，我还特意化了一个显得特别风尘廉价的妆容。

女人嘛一般看到这类打扮的同性都是十分嫌弃又不屑的，而不管有再大仇再大怨，女人对于自己都不屑的同性也懒得过多纠缠。

可没成想，我这专门对付女人的妆容却是首先撞见了莫霖郁，刚从化妆间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莫霖郁和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起向包间走着。

这像是有正事要谈，我应该能躲过一劫。正这样想着，却看见莫霖郁笑着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先进了包间，莫霖郁却转身向我这边走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往厕所在我身后走廊的尽头，或许他是要上个厕所呢？更何况我这艳俗的大浓妆应该让他认不出我了吧。

想着能蒙混过去，我低着头默默地向前走着，谁知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莫霖郁突然伸出左手抵在墙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由得把头低得更深，弯腰想从他胳膊下的空隙钻过去，却被他一把揽着腰捞了回来。

“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莫霖郁看我死活不回头，凑在我耳边说道。

这话让我忍不住浑身生起了寒意，这话的意思是我这一辈子都要活生生地被他折磨着吗？为那莫须有的罪名承担责罚？

我无力地抬起了头，从莫霖郁的臂弯中挣脱，冷笑着回答：“或许我一辈子都斗不过你，但我早晚要让你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一点意义的！”

说完这些，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太对了，莫霖郁刚刚还有一丝愉悦的脸上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他也收回了倚在墙上的手，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我在莫霖郁手掌的钳制下不得不仰起脸看着他那张好看却表情狰狞的脸。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微微抬起下巴，把目光从我身上撤开说：“你不过就是个婊子，我想捏死你就捏死你，有没有意义又怎么样？”

说罢，一甩手松开了我的下巴，我却因为这个支撑力的突然抽离而微微踉跄，只好扶着墙让自己站稳。

却听到莫霖郁再次开口：“打扮得这么低俗去勾引那些暴发户，是不是最近没什么客人太空虚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单生意？”

我从来没想到向来都是一副贵公子模样的莫霖郁竟然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不过随即又想到那天他都找人来侮辱我了，这些话又算得了什么。

不管我有多么不愿意承认，他确确实实是我从幼儿园开始，喜欢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可他偏偏要将我逼上绝路。

想到这些我气得微微发抖，狠狠地咬着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转身对莫霖郁说：“谢谢莫总的好意，不过我还是不缺客人的，请您的朋友们以后也走正规程序找我，别再绑我了行吗？”

说着，看到莫霖郁本就阴郁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带着些许不解的样子，让我十分解气，终于算是扳回一城了。

于是我自然地露出了真实的笑容，向莫霖郁眨了眨眼就转身离开。

如今他把我看得如此不堪也好，我这一颗被他一盆一盆冰水泼过来都没能完全浇灭的心，这次终于算是彻底死掉了。

家破人亡又心如死灰的人还会怕什么呢？不过有一天过一天就好了。

昂首向前的步子迈得格外洒脱，几乎忘记了我接下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