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打算探听内情的杨诗瑶突然一愣,所以说,陆源真的是因为自己才被冷煜给开除的吗?
突然之间,杨诗瑶心里有了几分触动,过了这么久她也能稍稍明白冷煜的性格,表面上冷冷清清沉默寡言的,但心里还是很关心别人的,至于自己重视的人,就更会多花点心思。
正这么想着,杨诗瑶就听到不远处段鹏稍稍压低的声音: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难道不知道吗,总裁把你当心腹,你竟然把公司的机密告诉别人,总裁没有彻底废了你就算不错了。你以后也别出现在这里了,免得惹了总裁不高兴,到时候惩罚可就不是这么轻了。”
段鹏这也算是忠言逆耳了,可是陆源却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直接就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反驳道:
“我为公司做了多少总裁难道不知道吗,我不过是犯了个小错他就这样对我,离开了华盛我还能去哪里,他嘴上说着不会对我不利,但实际上却是把我往死里逼……”
这个时候的陆源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温润儒雅的感觉,简直就是一个狂吠的疯狗,而且还是那种十八匹马都拉不住的那种。段鹏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再劝,直接就叫了人,连拖带拽的把他扔了出去。
杨诗瑶静静的听完这么一番话,瞬间就意识到刚才自作多情的自己有多么好笑,看冷煜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会真的为了自己而弃掉自己的心腹。
自嘲似的轻笑一声,杨诗瑶便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充满狡黠的桃花眼缓缓地落在了陆源的身上,眼看着陆源渐渐走远,她才不动声色的起身跟上。
陆源离开华盛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工作,先前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居住的环境也差的厉害,而且看他走路一跛一跛的姿势,杨诗瑶猜想应该是有人会时不时的来找他的麻烦。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陆源会在这个时候到华盛闹事,毕竟,任何一个人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都会想尽方法让自己活下去,即使这个方法并不明智。
走了一路,陆源都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人,只是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一个脏乱差的巷子里,坑坑洼洼坎坷不平的土路,微风拂过还能掀起一层呛人的灰尘,巷子里的墙皮都掉落的斑驳不堪,时不时还会传来一股难闻的腥臭。
杨诗瑶不适的掩住口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在这样的路面上还是很容易崴脚的。
相较于她的做作,陆源就十分坦然了。才一段时间不见,眼前这个男人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非但没有了之前的儒雅,反而还十分习惯这里的脏乱差的环境。
只见他施施然的走进其中一个破旧的房子,颓丧的样子和灰蒙蒙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杨诗瑶一路跟着走到这里,只见那脏乱的小院子里尽显一派颓废之景,就连地面也是一片狼藉,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不适。
杨诗瑶今天没有准备太多,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她暗暗记下了门牌号,然后就满是得意的离开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杨景洲还守在医院里,几日不见,他整个人都没了之前的英俊和生气,就连下巴上也多了密密的一层胡茬,看起来整个人有点疲累。
杨诗瑶不禁有几分同情,到底是亲生的父子,就算平日里不亲近,到了大事发生,终究是血浓于水的。只可惜了杨景洲,巴巴的在这里为父亲做事,却不知道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很快就要落到别人的手里了。
而推动这一切的人,就是他此时正无微不至照顾着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杨董事长。
心中不禁一声嗤笑,人感叹世事无常,可不就是这样吗。杨诗瑶心道一声,然后就摆出一个担忧的神情,凑到常菲面前小声的问道:
“爸爸今天怎么样了?”
常菲今天倒是很安分守了一上午,听到这话也是一声长叹,同样小声地回答道:
“今天还是没醒,医生来看了,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杨景洲的脸色,故作担心的说道:“就是杨家的一大堆事,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景洲这段时间也天天在这里守着,公司的运作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话一听就是意有所指,杨景洲闻言也是脸色一沉,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扑面而来的震慑力让杨诗瑶和常菲不由得一个哆嗦,再不敢多说些什么。
“公司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你们不用费心。”
良久之后,略带疲累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