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那天醒来哭过之后,接下来再也没有哭过,只是想起秦轩,总是禁不住悲伤,望着窗外久久失神。
她有时候真的信奉了自己是个祸星的话,凡是于她最亲密的人,到头来真的一一离她而去。
夜里偶尔失眠,她睁开眼看到一边睡着的厉博深,她心情复杂。
对他是有爱的,尤其那天他替自己挡了一枪,伤到了右肩膀,看着鲜血汩汩,那时自己是害怕的,怕他有什么意外。
可如果不是在书房那天听到他的话,她爱他毫不少于林俊熙,如今她爱中夹着提防、小心翼翼。
每天在纠结矛盾中挣扎,像似一场拉锯战。
而她也怕了,真的怕了,那种恐惧总是萦绕在她身边,一闭上眼,全是那种血肉模糊的场景。
她不愿看到她至亲的人一个个因她而离开。
她咬着唇,看着熟睡的厉博深,眼泪不受控制落下,她不敢发出声,只能躲在被子下嘤嘤啜泣,她想说:厉博深你还是不要爱我,还是抱着有目的性对我吧,这样我起码对付你更加毫无顾忌,也不会担心有天你也会离开。
若是爱,我怕你有一天也会因我离她而去,因为她是灾星。
这几天老太太三天两头煲了营养汤送到医院。
不时与顾念唠唠嗑,念及顾念身子虚乏,老太太也是小坐一会儿就离开。
其实顾念总是劝说老太太不要挂着她,毕竟这么大的年纪老三天两头跑,做晚辈的始终过意不去。
可老太太始终不当一回事,她说不来医院看看我这个孙媳妇,我不踏实。
凌霜也来医院照顾她,她是营养师,知道虚弱的人如何食疗调养,偶尔她也会亲自煲一些营养汤给顾念送来。
待在医院的这阵子,除了老太太凌霜常来,贺婷张泽民也会来看她,偶尔说起公司的事,无不让顾念安心休息,他们一定替她好好管理着公司,到时候在等她回去主持。
张泽民也说起那天他一路尾随秦轩秦婉他们,才知道秦铎将她藏在他们的老家,因此为了早点救出顾念,所以才报的警,以便将他们绳之以法。
却不曾想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幸好最终你安然无恙,这让他安心了,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心难安。
顾念听完多半一笑而过,心难安?怕是他巴不得那天自己也意外死去吧,若真希望自己没事,何必在秦铎挟持着自己上车之际开枪?而惊动了秦铎?
这分明是想让秦铎狗急跳墙后杀了自己,这样借刀杀人,他张泽民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坐拥贺氏了?只可惜偏偏天不随他愿。
张泽民也说起了秦婉的骨灰已经下葬贺氏墓园,并说了当时贺萱萱的态度。
顾念听后只是面无表情,只是眼里寒光四射,双手揪紧被单,心里如咆哮的黄河:秦婉这样的人是不配入葬贺氏墓园的,她有什么资格?她一定让她的骨灰滚得远远的,即便贺志昌并没有葬在那里,但是秦婉也没有资格入葬贺氏墓园。
程瑶瑶和程律师兄妹两也会常来,他们来也是为公事。
虽然顾念住院,但他们兄妹两却没有将物流业的案子拖着,他们暗地里按照顾念之前的吩咐已经一步一步实施计划,以前由秦轩负责的版块,他们兄妹两也揽下,积极找合作商沟通,到处调查走访。
他们一来医院,若是碰到厉博深在的时候,他们避而不谈,虽然厉博深是顾念的丈夫,但在他们眼里,顾念才是他们的主,他们自然不方便在任何人面前透露集团机密。
不过厉博深向来精明,每次他们到来,他也会识趣离开。他有时对顾念冷不丁打趣道:“这两个兄妹你是用对人了。”
同时顾念在他们兄妹两的口中,才得知那个林俊熙已经被张泽民录用了,被分配担任秦轩的要职。
顾念听了,垂下眼眸思绪飘远。
她心想道:这个人的到来是巧合还是一个陷阱?莫不是张泽民安排的?但无妨,他来,她就迎接,不管前方是泥沼还是平地,走下去便知道。
接连几天下了几场雪,顾念在医院呆了几天,精神好多了,她便让厉博深安排出院手续。
原本厉博深是让顾念出院在家继续休养一段时间再说,奈何顾念说出院后她就要去公司。
知道她的性子,厉博深不再说什么就同意了。
回到家,厉博深安顿好顾念上床休息,替她盖了盖被子,说:“我还有点事去趟书房,有什么事叫我。”
顾念点头,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