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也是眉头紧皱着的,弯弯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脸因为挤压而有些变形,这是我发现她其实也是有些可爱的,不似那些妖娆的女人,让人见着生厌,然而对于那些女人,往往有过一夜之欢后,要么就是被扔下了后山的悬崖,要么就是脱去喂狼。
可是她不一样,不矫揉造作,不扭捏作态,整个人清爽利落,干练坚强,也许这就是吸引西钺的地方吧,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是西钺的女人,不可饶恕的女人。
西钺果然回了陌颜宫,而且只带着陶炎一人,如此他永远也别想活着出陌颜了,看来我这一招是用对了。只是我没想想到的是,君公子居然为了她将整个情报组织的人力都用来与西钺合作,更没有想到陌颜宫中居然有西钺的内应。
西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冷酷嗜血,残忍无道造成的,他说在陌颜宫之内反我之人已过半数,他不过是为了减少伤害才有了反我之心。荒唐,可笑,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么,他们真是愚昧。我没有错,哪里有错,难道未雨绸缪也是错的么,我只是不想要留下一点点造成今后伤害的可能而已,灭他们的门,杀光他们,有错么?
最终我力不能敌,被西钺亭远等人重伤,以至于被打下了山崖,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那么巧的会碰到她,并同她一同落下山崖。
在往下坠落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笑,无奈又悲凉,一时间心里像是被什么拨动了情弦,情不自禁的就将她拥在怀里,将她护着。她一直都是个受害人吧,我突然这样想,如果我能补偿一点的话,也是好的。在掉进水里的瞬间,我突然觉得好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感性的一天,看来临死的人的所做是最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吧。
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或者醒来也不会在人世间,而是在地狱,受着地狱之火的灼烧,事实是当我睁开眼来,看见的是一片黑,四肢也麻木,可是身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然而即使如此,我也感受不到半点快乐,原来,在我心底居然是这般无所谓生死,想想也是,我都没有在乎的人,亦没有在乎我的人。
我动动我的手指,麻木的手臂,紧接着我发现有什么在我怀里蠕动了一下,我一惊,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接着我听到一声轻轻的低呼,这下我才发现竟是她趴在我怀里,而且我们都是衣不蔽体。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做,只是僵硬的维持着现在的姿势:我半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逐渐清晰的视线告诉我这是一个树洞,而她正窝在我怀里双手环抱着我的腰,而我们两人几乎是不着一缕。
我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烫,很奇怪的,我的一生中从来不少女人,而现在不过是被一个女人抱着都红了脸。
没过多久,她也醒了过来,我调节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稳下心态来,装睡,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她知道我醒着该是有多尴尬啊。
她醒来之后,小心翼翼的避开我的身上的伤口,支起身子来,冰冷的手附上我的额头,接着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说了句,还好没有发烧。我心底一颤,感动异常。
她轻声的挪开遮住树洞的枯草,慢慢的爬了出去,我睁开眼看到了她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心里猛地抽痛,那些鞭子抽在她身上该有多疼啊。
我如此对她,她为什么要救我呢,我通过树洞看出去,看到的是一片树林,而我们是掉进暗河里的,那么就是她将我搬过来的,我这样的一个重重的男人,她一个身子弱弱的女子是怎样才把我搬过来的吧。
我看着她将晾在树枝上的衣服取下来穿上,心里开始暖暖的,这是我在母亲离开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哪怕是被师傅收留也没有感受到过的温暖。
她将我的衣服收下来,谁知道她肚子一叫,她皱着眉苦兮兮的摸摸肚子,紧接着就弯身进了树洞来,她拨开我身上的枯草,我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便睁开了眼,她见我醒来,脸上荡起笑来,灿烂无比。
她一个人到海边抓了些螃蟹回来,乐滋滋的样子,像是十分喜庆的事一样,见着她如此,我心里也多少有些高兴,可是见到她被磨出伤口的手,心里愧疚异常,我情不自禁的扯了些止血草给她敷上,想不到的是她却是记住了草的样子,孤身一人走进了树林给我找草药,说是我更需要她。
我心里像是被剑狠狠的刺了一下,疼得我无法言语。这么长时间没人关心过我,对于这突然而来的柔情与温暖,让我无法适应。
我看着她背对着我捣着草药,低头言语着,我听不清,但是细想却极为清晰。我伸出手,想要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