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阳,清幽的暗香,出尘的仙女,呢喃的轻语——一时间我觉得岁月便是如此的静谧安好,要是能与若兰妹妹常伴不离,该是多么美好的一桩事情啊!
我正兀自沉浸在这安详闲适的氛围中,忽的一声富有穿透力的女声在外面远远响起来:“若兰啊……”
我的心一沉,暗自愤慨,那个谁谁谁?这么不识趣,没见我们正把茶言欢吗?
正想着,昨天那位掉渣烧杯王妈妈就进来了。一见我们,她就满脸堆起笑容,径自向我们走来:“这不是昨个儿的宋姑娘和左嫂嘛!”
左大婶坐在位子上装作没看见,我站起来,笑笑说:“王妈妈,昨天真是对不住您了,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
王妈妈听了,先是一怔,接着就笑道:“哪里哪里啊!是我手下的人太驽钝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要不是姑娘你向白老爷求情,咱们可有苦头吃了!”
“都是我的错,怎么好意思让王妈妈受罚!”我赶紧连连摆手。
若兰轻柔的起身,朝王妈妈笑道:“王妈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现下我正与两位贵客有事相谈。”听了她那句“贵客”,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王妈妈苦着脸说:“今儿晌午你倒也吩咐过了,只是……外面有位公子哥儿,看着气势可不小,非要咱们余庆坊头牌歌姬献唱。若兰,你看……”
若兰微一皱眉:“什么样的大人物,王妈妈还不能打发吗?”
“那位小爷是由刺史大人陪着来的……”王妈妈声音沉了沉。
我一听就知道那个小爷来头不小,市长大人亲自作陪,你瞧瞧这阵势。于是我识趣的说:“若兰妹妹,要不我们先走吧,不要耽误你的事情。”
若兰一抬手,说:“不必了,午膳已经吩咐下去了,妹妹还想留姐姐一起用饭呢。我去去就回,姐姐在此稍待片刻即可。”说罢她就跟王妈妈款款走出房门,向对面月亮门走去。
我和左大婶复又坐下,听左大婶随便讲一些碧渊国的民间故事,耳边还弥散着远处若兰的歌声。很快歌声停顿了,我便一咧嘴,笑着对左大婶说:“该是若兰唱罢了!我去接接她!”
一边说一边就窜起来,往月亮门奔去。刚转出门,就听到一条甬道边儿上某个房里嘈杂的声音,似乎在争执什么,若兰的声音也时而可闻。不会遇到麻烦了吧?我在小道上走了几步,到了那房间门口,然后敛一敛神情,探头探脑的把脑袋伸到厅门内。
这是虾米状况咧?模模糊糊中只见若兰的手臂被一个金冠金衣的男子攥着。那个男子个头不高,下巴抬得倒是老高。只听若兰依旧轻言细语的说:“若兰已经说过,要陪一位姐妹用膳,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本爷想作甚就作甚,要你陪你就得陪!”那个矮个子家伙出言狂妄至极啊!
旁边有一位肚子圆圆的大爷,捋着胡子说:“难道连本刺史的面子都不给了?”
王妈妈赶紧打圆场,又劝若兰又劝那个矮个儿,忙的不亦乐乎。状况似乎胶着住了。
我看着暗自着急,很想跳出去给那个矮个儿一记无影脚,把他踹出余庆坊大门。正愤慨呢,眼前突然晃出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影,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后的衣领便被抓了起来,我随之双脚离地,硬生生的被提溜了进去。
嗯,不错,比昨天那个大汉掐膀子好多了。我欣慰的想。
那黑衣人一松手,我就在地上摇晃了两下,这才定住脚。回头一看,喝!好高的人,简直就像某明那样魁梧如山!再扭头向屋内一看,唔……各位在场人物都直直瞪着我,搞得我一时间怪不好意思的。
若兰趁那矮个儿不注意,抽出手来,走到我面前,扶着我的手臂,柔声问道:“姐姐没事吧?”
我正想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一个不识趣的男声横插一杠:“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姐妹?”那声音,呱呱聒噪,跟鸭子似的,估计是男孩子变声期的成果——咦,这么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我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果然,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仙童一般漂亮的脸蛋,配着极为破坏飘渺气质的声音:“就你这丑丫头,也配跟爷争……诶,你不就是昨日差点被酒缸砸死的倒霉鬼吗?还害本爷把玉佩丢了,真是晦气!”
呜呜……此时我好恨自己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唇枪舌剑的反驳回去,只好呆呆的被骂成猪头了。更可气的是,我居然还习惯性的回复了这么一句:“昨天你好厉害!真是谢谢你了!”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