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宫与你父皇议定的,你有意见么?”
“孩儿不敢!福安本就是要做太子妃的,孩儿本也没有意见,可是如今福安却派人暗害若兰,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孩儿怎敢娶她进门?”
“昏庸!”皇后锁着眉,开口斥道,“你的老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枉费你父皇请了全国最有见识的贤者来辅佐你,难道你一心以为,若兰真的是福安和平东王派人刺杀的吗?”
易时需身子一晃,沉默不语。我不知道易时需感觉如何,我自个儿的心却是突地一跳。原来皇后,甚至皇上,都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枉我还赞赏柳衣衣的计谋高超呢!看来混皇宫的人都是人精,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该不会以为我是若兰的帮凶,因为白老爷喜欢我才隐忍不发吧?想想就毛骨悚然!
易时需晃晃悠悠的坐到皇后对面,脸色发青。半晌他才说:“孩儿但凭母后做主。”看来易时需也不是傻瓜,其中的道道也能想通,不过看他这表现,似乎不惜委曲求全,也想一心保住若兰。白老爷说的那句“留一个幻想”果然很有道理。
皇后看了易时需一眼,说道:“你也别太伤心,等你大婚完毕,本宫自然会赐若兰一个良娣的名分,这还不够么?”
易时需抬抬眼皮,声音平板的说:“多谢母后。”
“这几日你与福安好好相处,不要再惹是生非。宛城那边军情吃紧,你这个做太子的,该是担负起自己责任的时候了。”
“是,孩儿谨遵母后教导。没事的话,孩儿就先告退了。”易时需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行礼告退。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与他父皇一样,都是痴情种子。希望那个若兰不要辜负他才是。”
皇上的旨意传达下来,福安跟他爹回平东方准备去了。宫里上上下下都忙翻了,各处都张灯结彩,宫女宦官一群一群的奔走于各个大殿之间。我想去看若兰,可是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何况我也拿不准她对易时需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问白老爷,白老爷说他只在靖天与若兰交接过一些情报,只知道若兰城府很深,看不出真正的心绪。白老爷叫我离若兰远点,不要淌那滩浑水。我们和皇后订好等易时需大婚那天出宫。一想到出了宫就能见到左大婶,就能回左家庄,我的心就雀跃不已。
三天后,碧渊国太子易时需迎娶平东王之女易福安(汗,近亲结婚,而且新娘才14岁,小屁孩儿一枚)。一大早,易时需就从长乐宫盛装来到永乐宫,拜见过父母,便带着乌央乌央的迎亲队伍从神龙门出去迎接福安。快晌午时带着福安回来,在永乐大殿举行拜堂仪式。我和白老爷混在人群中远远观望,我更是有幸亲眼见证了古代皇室结婚拜堂的全部过程。
只见福安头上压着一顶比她的脑袋还大的凤冠,那凤冠上金光银光交相辉映,看来是嵌了不少宝贝;凤冠前垂下一幕珠帘,把她的脸隐隐遮住了;她身上穿一件拖地两三米的大红喜袍,金丝边,腰挂金束带,袍子上绣着凤凰牡丹图案,远远看去这袍子灼灼生辉,耀人眼目。易时需和福安站在大殿中央,皇帝皇后坐在龙椅上,一位年纪顶大的官员端着一本文章长篇大论的念,念了好久才开始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世间又多了一对凑合着过的夫妻,真是遗憾啊。
拜完堂,一堆宫人簇拥着把两个新人扶出大门,往长乐宫行去。从此东宫圆福殿便有了新的主人。帝后这边也转移战场,招待亲朋好友们去后面用喜宴。我和白老爷是宫女和公公的身份,看完热闹只能摸摸鼻子走人了。
回到修德殿,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宫。要说收拾,其实也没啥可收的,我一没钱二没收藏,在内室转了一圈儿都没找到可装的东西。忽然我想起若兰送我的手镯,赶紧对白老爷说:“老爷,以前若兰送了我一只玉镯子,我怕戴着碰碎,就搁芝兰殿我住的地方了,我们去取吧?”
“一个玉镯而已,你若喜欢,改日我再送你一只便是,何苦又去芝兰殿惹不痛快。”
“那是若兰跟我结拜时送我的,我还把自己的护身符送她了呢。”
“原来是结拜时互相交换的信物。不过既然她已经不把你当做姐妹了,你更不该再留恋没有意义的信物。”白老爷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我垂下头不说话。若兰没把我当姐姐,可我是真的把她当妹妹了,就算她害了我,我也没有怪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兰难道真的就是坏到不可救药吗?我还是想把玉镯拿回来,留个念想,好歹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久如仙似幻的美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