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怔了怔,坐直身子,傻傻的看着白老爷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张开了,露出清如秋水的眸子,优雅的嘴角微微扬起,我的手被反握住了——白老爷温柔的对我笑着,轻声说道:“丫头,你这是何苦呢?你叫我的心多疼……”
“展扬,你这又是何苦……”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机械的回过头,眼睁睁看着刚才已经死透了的人,活生生的坐了起来……
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挥发干了,一股气流在我心里盘旋升起,越升越强,越转越快,终于进化成飓风、龙卷风,从我胸腔中喷薄而出。我以生平仅见的速度飞身跳起来,拼尽力气推了赵夕白一把,硬是把他推得滚下榻子!
我咬牙怒道:“赵夕白!你敢耍我!”说罢就火箭一般冲出营帐。身后赵夕白委屈十足的喊了一句:“为什么只推我不推展扬!”
我火冒三丈的冲出大帐到处暴走,最后走累了坐在一堆篝火旁,直愣愣的盯着那上蹿下跳的火苗。
忽的身后响起一声叹息,赵夕白坐在我旁边,眼睛盯着篝火,支支吾吾的说:“宝……宝……”
“宝你的头啊!”我没好气的骂,压根忘了这厮已是当今圣上。
“这真不是我的主意……”赵夕白又叹气,“我怎么会跟兄弟抢妻子呢!都是展扬他……我们都有些醉了……”
“这下白老爷不会娶我了!都是你害的!”我抱着膝盖闷声控诉。
“你不是……喜、喜欢……我么,为何一定要嫁给展扬?”赵夕白声含委屈。
“谁规定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嫁给他了?我跟白老爷比较能处得来不行吗?”我白了他一眼。
“唉!”赵夕白第三次叹气,“展扬心思细密、性子隐忍,从不为自己着想,连死也要陪着我。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试探你心思的主张……你的性子跟展扬挺像,他确实是应该得到你的疼爱……现在倒显得我不是人了,我本也没有想拆散你俩啊!唉!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啊!”赵夕白说罢,又侧过脸去盯着篝火。
良久之后——“那个……既然如此……不如……”赵夕白吞吞吐吐,我差点忘了,这厮是如假包换的纯情派呢!
我睨了他一眼,鼻中哼了一声,不悦的说:“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啊?”
“啊?”他嗖一下跃了起来,抖着手指着我,结结巴巴的说:“真真真真的吗?你真的同意……同意……”
我被他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咧嘴一笑:“什么真的假的,我同意什么了?”
“哈哈!”他的眸子陡然迸出比篝火明亮数倍的灼光,身影一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遍天遍地只留下他“哈哈哈”的朗笑。
—————————————————————————————————钰庆四年十月初,钰庆帝听信奸佞,发兵四十万围困云州,设计诛杀隐太子怀文。隐太子自愿伏诛,以保云州二十万军士安危。幸亏得我宋连花调兵遣将、左右逢源,挽大局于将颓,扶大厦于即倒,擒奸佞,平干戈,不战而胜。钰庆帝责悔良深,颁禅位诏书,禅位于隐太子,自称太上皇,迁居明和宫。
隐太子称帝,入主天和宫,年号开元。宋连花以“敏慧冲怀、恭谨贤德(我恶)、辅佐帝王登基有功”,册封皇后,母仪天下。佞臣周敢进,其子周常侍,同党王适才,以谋逆罪发配极北苦寒之地。
易时需这小屁孩儿也忒贪财了,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们五百万两黄金,不就是把兵派出来散了个步么?我看他纯粹是妒忌若兰跟我好不跟他好!
赵夕白辛辛苦苦十几年聚集的财富,被我一朝散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直接送柳衣衣了,毕竟这些钱都是人家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反正整个金胜国都是赵夕白的了,他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开元元年十二月初八,皇帝大婚。
“不行不行!别给我戴这个!”我苦着脸盯着眼前那顶金光闪闪的凤冠,目测足有二十斤以上,戴上非把我的脖子压垮不可!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立刻,大殿里所有宫人都跪了下来,前面那位小宫女更是音带哭腔的说:“皇后娘娘,您若是不戴这凤冠,稍后如何进行大婚典礼?皇上会处罚奴婢们的!”
奇了怪了,我只听过皇帝册封皇后,或者是太子大婚,还真不知道皇帝大婚是怎么一回事呢!不过很快就能见识到了,不过前提是我必须把这顶金盔扣在脑袋上,并且保证到举行大典时还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