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去洗澡了。”向小槐摇头,从玻璃碎片里走了出来,与文子昂擦肩而过离开了卧室。
文子昂看着那一地的碎渣,微微的蹙眉,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
向小槐洗澡十分的匆忙,头发还没擦干,就从浴室出来,然后也没打招呼就出门去了。
文子昂收拾了卧室里的玻璃渣子出来,才发现向小槐根本就不在浴室里,拿了外套也匆匆的出去了。
向小槐并没有走远,就在小区外面的一家药房里,文子昂找来的时候,向小槐正披着一头凌乱的湿发,穿着睡衣和拖鞋,在干吞一颗药片。
没有水,她吞得十分痛苦,药片的苦涩味道在她的口腔里四散,偏偏药片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吞咽不下去。
最后只能蹲在路边干呕,融化了一半的药片死死的黏在喉咙上,让她十分的痛苦。
文子昂几步走了过去,忽然在她背后停住了,他看着向小槐手里捏着的药盒,心里猛的一阵拧痛。
向小槐还在干呕,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理上的难受,还是心理上的恐惧,此时她的脸上全是泪水,嘴里全是咸涩倒发苦的味道。
最后那片药,跟着更苦的胆汁被吐在了马路边,向小槐呛得直咳嗽。
“喝点水,漱漱口。”文子昂走过去伸手把向小槐扶起来,把拧开的矿泉水瓶递了过去,然后脱了外套给向小槐披上。
向小槐一惊,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药盒子藏在身后,抬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文子昂,苍白着脸十分的心虚。
“头发也不擦干,穿这么少就出门,感冒才好,一会儿又病了。”文子昂的神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眼中有几分心疼,又有晦涩的疑惑。
“我没事。”向小槐喝了水,吐掉嘴里的苦涩,低着头慢慢的说道。
“回去吧,再不吃早饭都凉了。”文子昂揽着向小槐的肩膀,拉着她回了小区里。
一路上两人无话,都显得十分的沉默,回到家里文子昂找了吹风,给向小槐把头发吹干。
“去换衣服,都被头发弄湿了,换了出来吃早饭。
一直攥着做什么,扔了吧,手都快割破了。”文子昂慢慢的掰开向小槐的手指,将那个被她捏变了形的要盒子从她手里拿出来,十分平静的说道。
向小槐看着他,眼眶泛红,眼底有几分歉疚一闪而逝。
“下次我去帮你买,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女孩子去做,乖,没事的。”文子昂看着她被药盒子烙出来红痕,叹了口气揉了揉向小槐的头小声说道。
向小槐只觉得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疼得她心都在发颤。
“好。”向小槐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得可怕。
脑子里浮现出白云然那张让她恐惧的脸,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向小槐捏紧了拳头,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客厅。
文子昂站在她的身后,眼睛里全是沉重的疼痛,向小槐的回答同样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他的心上,痛得不能呼吸。
向小槐换好衣服,还没出去,就听见文子昂在客厅里接电话,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向小槐站在门口,忽然没有勇气打开面前的这扇门。
文子昂的电话很快就说完了,向小槐听见脚步声,以为文子昂会进来,却听见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早饭你要趁热吃,我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文子昂站在门口,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传进来。
向小槐沉默,两个人隔着一扇门,谁也看不见谁。
文子昂等了很久,也不见向小槐回答,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向小槐站在门里,看着那虚掩的门,咬紧了牙齿,脑子里一片空白。
门口传来关门声,很久向小槐才出了卧室,客厅的餐桌上早饭已经凉了,桌边上放着一盒崭新的药,还有一杯失去了温度的温水。
向小槐看着那杯水,看了很久,才走了过去。
冰冷的水合着药片,终于被向小槐吞进了肚子里,那种冰冷的感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绝望。
向小槐很久没哭过了,似乎都已经忘了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是什么感觉,也分不清这其中卷裹着的绝望是为什么。
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掏出来了一样,痛得厉害也空得厉害,让她几乎没办法呼吸。
文子昂临走的时候,实在不放心,于是嘱咐隔壁的陈非注意着向小槐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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