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当初不逞强，是不是文瑜就还活着。

活着的文瑜有她的人生，有她的未来，有她的太多不可能。

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只是剩下一抔黄土，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其实想想，她和当初杀死向城令的文子昂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饰不了他们的罪恶。

向小槐心底涌起一种无法排解的沉闷感，像是胸口压着巨大的石头，躲不开挪不走。

“文瑜，少夫人和小公子来看你。

你看，记得你的人，除了我们几个表兄妹，还有少夫人。”文青蹲下身将墓碑上落下黄叶仔细的捡起来，言语里带了几分欢喜的笑道。

【从前总听你说少夫人如何如何，见过之后，才明白你什么如此喜欢说起她的事情。

少夫人确实是个好人，也确实讨人喜欢。

你曾说她和首长很般配，我倒是觉得首长逊色了些。

他不值得，少夫人的这些付出。】文青这样想着，回头去看沉默的向小槐。

她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但是眼底的红色，却出卖了她此时太不平静的情绪。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但是心却意外的柔软，文瑜的事情只怕她心里也是不好过。

“妈妈？”向小文仰头看着向小槐，他总觉得太阳晒晒的好不舒服，他不喜欢这里。

“昆峰，你带麦芽糖去车上等我们。”向小槐低头见儿子的小脸晒得红彤彤的，不由的有些心疼，回头看了一眼昆峰说道。

“是，少夫人。

今天太阳很烈，你也别在太阳下面站太久。”昆峰点头，看了文青一眼，担心的说道。

向小槐点头，让向小文跟着昆峰先回车上去。

“少夫人，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文青将手里的落叶攥紧，看着向小槐有些发白的唇色，不由的皱眉。

“还好，只是，……”向小槐的话说了没一半，就尝到嘴里有种铁锈的腥甜味道，手掌下意识摊开，就看见有断断续续的血滴露下来。

“少夫人……”文青也是一惊，下意识的低声惊叫道。

“别大声，会吓着麦芽糖的，我没事。”向小槐张口，喉咙里翻滚的血液像是里面有一个坏了的水龙头，不停的往外奔涌而来。

文青看了一眼走了没多远的昆峰，也不敢声张，慌慌张张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之前准备的应急药来，示意向小槐吃下去缓缓。

向小槐摇头，捂着嘴手，不敢拿开，只能任由暗褐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沿着手臂落进手肘里，浅色的衬衣很快就晕染出一片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