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夜晚已经变成了白昼,汤山也变成了遵化,而我却站在了景陵的神道碑前。
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的举目四望,到都是都空空旷旷的,只有几队巡陵的守军在不远处走动。他们像是看不到我一样,从我身边走过。
对了,我已经死了。可是我不是应该死在汤山吗?怎么又飘到了遵化来了?我苦笑,不是常说,灵魂只有在望乡台上才能看到故乡里的人吗?为什么我直接飘来了?难道阎王对我的格外关照?哈~!这太可笑了。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与允禵见面了,为什么老天还是不放过我?步下神道,我定定的看着那个人居住的地方。
既然都来了,要去看看吗?正犹豫着,忽闻一声嘶吼从我正注视的方向只传来,我几乎连想都没想,直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飘去。穿墙越户,我顺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寻去,来到一处小院。
院里,几个带刀待卫簇拥着一个手执黄卷的男子,而那个应该正在汤山掩埋我的石头正强拉着双目赤红的允禵。
也许是允禵的样子太过吓人,那执卷男人硬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才安心继续宣读手上的明黄圣旨,“……贝子允禵私造木塔,着其立即上缴所建之塔,不得有误,钦赐!”他念毕,面向似乎马上就要扑来的允禵说道:“十四爷,接旨吧!”
“不!”允禵就像一头困兽,无法摆脱石头的禁锢,胀红着脸,对那宣旨男人大吼着,“不,我绝不交!”
“十四爷,这是皇上的旨意,如果您再这样,就请恕微臣不恭了。”那男人见允禵执迷不悟,但招手对一边的待卫说道:“去,你们把土塔抬出来,咱们回去交旨。”
“嗻!”两名待卫应声上前,绕过允禵身边,直奔屋里。、“你们给我站住,不许进去!”被石头从身后困住的允禵此刻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不顾及形象,双手乱抓,两脚乱蹬,像个疯子似的咆哮挣扎着,“石头,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们。”
“十四爷,让他们去拿吧,您不能再违抗皇上的旨意了。”允禵身后的石头直到此刻还没忘记好言相劝。
“放手,你给我放手!”
“爷,您福晋已经走了!难道您不想让她入土为安吗?放手吧,皇上会为福晋选上好万年之所的。”
允禵的身体挡在了石头身上,让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话却是真的打进了允禵的内心。眼看着那两名待卫从屋中抬出一个长方形木盒,允禵并没有像刚才一般,大吼大叫,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东西从自己面前带走,直到那宣旨的男人带着众人离开后,他才恍然回神,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牵制他的石头,向门口奔去。
“不!把风儿还给我……”
看到这一幕,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何种反应才好。想笑,又想哭。而这哭和笑的原因我却无法说清。是爱?是恨?是报复后的快感还是天人永隔的无奈?我真的说不清楚,只是在唇角弯起的一瞬,恍惚感觉到一抹湿意划过脸庞……
允禵,此时此刻,你后悔了吗?既然我的死让你如此伤心,为什么我活着的时候你又那般的狠心呢?
命运,真是一场残酷的游戏……
我在允禵身边飘了好几天,看着他因为我的死而一天天变得憔悴,他几乎足不出户,不断的酗酒,不断的自责,每天都是醉了就睡,睡醒继续让自己喝醉。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有些后悔了。我不该为自己那小小的不甘而去折磨活着的他,我应该走的更大度些,可我却……唉,我长长的叹息,此时后悔也已经晚了。
我只能在允禵身边乱飘,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允禵的房门在外面被人用脚踹开,一个人影闪进昏暗的屋内,是石头。只见他一把揪起床上醉眼朦胧的允禵就往外拖,而此时的允禵就像个虚弱的孩子一样,任他拖着、拽着,完全没有半点反抗。我不明所以,只得也跟着飘了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我亦步亦趋的跟着石头和允禵。从前不觉得,原来做鬼以后也成为武林高手。因为从出屋之后,石头几乎是一路挟着允禵在飞,而我却半点没落下。
石头几番几落,穿出了景陵,一路狂奔,来到遵化县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关上院门,落上锁,他将掖下挟着的允禵甩在地上,一个人向一边的水井走去。
‘哗啦~!’一桶冰凉的冷下兜头淋下,让地上原本如泥一样的允禵豁然清醒了过来。
允禵醒来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