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矛盾中度过,虽然很纠结,但是也有收获。我的身体在这几天的休养中,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身体好了,心情也变得阳光了许多,就连看到允禵时心情也有了变化,不会像刚开始那般排斥他的碰触了。
我的变化让允禵看到了希望。他几乎每天都足不出户,每天都很勤快带我在院子里散步,让我可以尽快恢复如初,只是绝口不再提那天的事。当我第一次走出屋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北京,当然也不在遵化景陵……这到底是哪儿?
在对自己身处何处有了疑问之后,我又对自由身的允禵产生了疑惑。为什么他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景陵?难道皇帝会放心他在外游荡?当然不可能,以雍正的性子,绝不会放心腹大患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所以允禵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私逃。
想到这种可能,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京城的孩子们,怕他们被其父所牵连。当时就停住脚步问允禵,“告诉我,你是不是私自逃出来的?”
原本走在我身侧的允禵被我问的怔了一下,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他的双眸里却少了几份笑意,多了些我读不懂的矛盾、歉疚,还有坚定……
一开始我就觉得允禵的转变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很可能就是允禵会站在这里的症结所在。
“你不会真得是逃出来的吧?”我变得无法淡定,掐着他的手臂,大吼道:“你怎么这么自私?如果孩子们被你牵连,我、我辈子都会不会原谅你的!”
允禵定定要地看了我一会儿,道:“外面冷,咱们进屋再说吧。”他拉着我就要往屋里走,可是我却站立不动。允禵拉扯不动,叹了口气,“你要生气前,总要先听听我的解释吧。”
“好。”为了不让他觉得我不讲理,我率先走进屋。一边着急一边不自觉的在脑子里幻想着如果这家伙敢因私情连累了我的几个宝贝儿子,我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允禵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先到一边拿出火盆,倒满木炭引火点燃,然后将它搬到桌边,又拉来把椅子将我按坐在上面。“来,先把手暖暖吧。”说完,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正渐渐变红的火炭上方。“暖吗?”
“嗯。”我点头,感觉到阵阵暖意自手下传遍全身,也流进了心底。从前养尊处优的他,虽然很疼宠我,但却从没像现在这般凡事亲力亲为,那怕只是一点小事。
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被他感动了。只是随后我骄傲的自尊又在不断叫嚣,不可以如此轻易的原谅。我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允禵……”
“嗯?”允禵手拿小棍还在火盆里拨弄。
“告诉我,你为什么可以离开景陵?”也许是时候把话说开了,再这样矛盾下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风儿,如果我都告诉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我本想否认,却在看到他兴奋的表情的一瞬间,心再一次松动了,“我只是……”
“别说,如果你还不能放开,就先不要说。”允禵站起来,也为自己搬来一个圆凳,放在火盆的另一边,“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年我可以冷静的想一想,听一听,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所以我不怪你,我会等,等到你愿意重新对我敞开心的那一天。”
是什么样的经历可以在短时间改变一个人?从前的他虽然温柔却也很少说这么煽情的话,难道他也如我一般死过一回?想到这儿,我突然忆起魂飞景陵时,他为我殉情的那一幕。
“允禵……你……在遵化见过于文轩吗?”我问出了纠结了许久的问题,魂飞景陵倒底是我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见过。”允禵微怔之后,又道:“我要告诉你的事,就与他有关。”
和他有关?那不就是说明,我在遵化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告诉我,我要知道。”
“嗯。”允禵点头,慢慢的说出了那天我没有看到的后续事情,“事情要从弘明送来你的死讯的时候说起……”
听他娓娓道来,最初的那一部分我是知道的。但我并没有打断他,仍让他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当刀子送进我身体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轻松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的去找你了,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当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不但睡在你的身边,还发现你并没有真的死去。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离谱。也是在那个时候,于文轩将他知道的一切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