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大容只怕商其寿他们听不到钟声,拉着钟绳一个劲地敲,这实际上等于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局兵们就奔到了校内。齐天带人围住了吉大容,一把把他拉转过来。
吉大容一转身,一看是齐天两眼就冒出火星来。齐天一看这人这么熟悉,立刻想到他可能就是杀自己父亲的黑枪手吉大容,就说:“哼,冤有头债有主,姓吉的,今天你算犯到我手下了。”
吉大容一看齐天认出了自己,埋然一笑:“啊,齐天,你认出我了更好,那么咱们就该把前面的账算算了。”
齐天这会儿成了局子里的队长,掌管着一方人的生杀大权,当然什么也不在乎了,就说:“账当然是要算的,可不是在这里。走,咱们到局子里说话。”说过跟局兵们一点眼,立刻扑上来四个大汉,有黄志儿,有崔白的,有王二儿,有赵狗的,上前扭住了吉大容,推着拥着就往外面走。齐天也就拿着盒子,张着机子跟在了后面。
可是,局副队长申毛却是个老奸臣滑的主儿,他刚才听的学校乱敲钟就觉得有事儿,这会儿见个吉大容被抓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想给齐天一个难题,就上前一步走到齐天前面,说道:“齐队长啊,这吉大容可不会象小孩那样敲着钟玩呀啊,一定是跟什么人报信。咱们抓吉大容是应该的,但可不能抓了芝麻跑了西瓜呀,队长还是派人到里面看看有没有共产党吧。”
齐天听申毛这么说,一想就是,就让人看了吉大容,带人进学校搜查。可他们搜遍了每一个屋子都没能见一个人,齐天就白了申毛一眼:“哼,虚报军情!”带人押着吉大容走了。
商其寿与几个地下党员逃出学校后,顺着学校后的庄稼地一气向南跑去,不一会到了洹河边,坐在草地上喘气。子少青说:“真悬哪,跑得迟了就会被局兵抓到了。”
上级领导也说:“你们这里也不安全哪,有伪局兵在,往后可得小心点。”
向高琦与大家连连点头。商其寿说:“赵同志,你已把上头的意图向我们传达了,下面的事我们会做好的,请你回去向领导回报吧。”
赵同志点了点头,向高琦就与赵同志一块脱光了衣服,顶在头上涉水向河南游去。游过了洹河两个人穿上衣服进入芦苇荡中。商其寿看他们不见了,对子少青说:“局兵来过了,咱们身上就盯上了黑狗子的眼睛,看来躲也躲不过了,只有举起抗日的大旗拉杆子。”
子少青说:“可吉大容被抓了,他会不会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下说出咱们几个来呢。”
商其寿说:“如果仙女庄的局兵胆敢向咱们动手,那么咱们就端了他的局子,然后拉杆子出去。”
意见达到了统一,就悄悄地撤了回去,准备对付局兵。
子少青想到上级给村里下达的任务,不由得苦思冥想,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
子少青家是西巧匠村的富户,家里人的辈份也不小,在村里说话也算数。子少青现在又是学校的教师,村里的人见了都跟他打招呼。子少青有心思,点点头算是回答,可一回到家里就躺在炕上,枕着胳膊想心事。
西巧匠村成立小学,把地下党引到学校栖身,都是子少青的主谋。这样既为将来开展革命工作找到一个落角地,也为地下工作者找到一个吃饭的门道。上级党让他们成立武装,抗击侵略,这招军备枪筹集粮草的任务也就理所当然地要落在他子少青的身上。可他以前只是个河南大学的学生,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学教师,论文说理行。要真的组织一帮人拿起枪杆子打仗,他连想都没想过。可这武装抗敌的使命就历史地落在他的身上了,他必须去办。
他的媳妇秀香见他回来了,赶紧把擀好的面条端来送到他面前。按平常的习惯,子少青会端起来一气吃下,然后躺在炕上看一会儿书的。可今天子少青只是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面条,就转过脸去仍然想自己的心事。
秀香说:“今儿又咋了,不吃饭发什么愣啊?”
子少青摇摇头说:“不想吃。”
秀香见丈夫不高兴,脱了鞋就上了炕,侧身躺在了他的身边,抱着他说:“有啥不高兴的事跟我说说,我给你拿个主意。”
子少青叹口气:“唉,你一个娘们儿家,能出什么主意?”
秀香说:“哎呀我的老头的,你太小看老婆我了。我来到你们子家,哪件事不都是我呀。可你却只把我当作你的老娘们儿,把我当作生儿育女的工具。你不要忘了,本夫人可是卫辉女师毕业生啊,随着你嫁到这安阳城边上可不是来当贤妻良母的,除了替你管这么一大份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