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能通行,引起了多大哄动,都写报告里了。报告送到岭头,子县长一定乐开怀,一定给我记上一等功,把个碗口大的奖章给我戴上。”
齐天说:“那奖章是金的呀还是银的呀?”
李天佑说:“肯定是金的,银的都屈了我的功了。”
齐天说:“碗口大的金奖章恐怕要十斤金子铸造吧,十斤金子啊,够你们老齐家三辈子用了。我说天佑呀,你就别在老哥这儿吹了,还是说说过年需要多少给养,我给你筹筹,背回去过年吧。”
李天佑说:“今年嘛,我们炸了敌人的火车,让老百姓拍手称快,地方吗也得好好地犒劳一下我们这些特工们,这样吧,你出一百块银元,一百袋洋面,一百斤香油,一百斤猪肉,其它的我们自己筹吧。”
齐天说:“可我听说炸日本人火车的事儿是原来义勇军的莽将吉大容干的呀。”
李天佑说:“啊,天哥,这炸日本人火车的事可千真万确是我们特工队啊,你可不能把我们的功给吉大容记在账上啊。”
齐天说:“吉大容下山后就来找我,说要炸日本人的军火库。由于日本人军火库在城里,防守严密,他们才改炸日本人的火车。你怎么能贪天之功为己有呢,是不是想到此为理由敲弟兄们的竹杠啊。我给你说,这二年日本人在北蒙扫荡的够多了,北蒙乡里也穷了。你们可别当那打着抗日牌子,吊事不干的吃伯将啊。”
李天佑听齐天这么一说不由得泄了气,原来想周到的事儿几分钟就让齐天给拔塞拧气门芯了,叹口气说:“天哥呀,你兄弟我下山这半年是吊事没干成一件哪,可弟兄们要吃要喝要饷钱,我不得不四处要饭哪。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反正就那了,如何向上司汇报是我的事,你就只管拿钱买平安吧。”
齐天说:“兄弟呀,你看我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啦。为了当这个官儿,我得应付日本人,一大早就把太阳旗挂起来,听说国军或八路来了,赶紧又得收太阳旗挂上青天白日旗。那一天国军刚走,大家还没有摘下青天白日旗日本人就来了,上前打了我二十四个嘴巴子,都把我打成猪拱嘴了。这几个月呀,八路军来了要粮,国军来了要粮,小日本来了也要酒肉,我他妈的给了钱给了粮还得落个汉奸名儿,我不作难吗我。就拿你来说,咱们是拜把子兄弟呀,越是干亲越得带样儿亲,可你还来敲您哥的竹杆呀。你看你提的这条件,我到哪儿给你屙去呀。”
李天佑说:“天哥,谁叫你是区长呢,你掌握着钱粮啊,不朝你要朝谁要啊。要不这样,米呀面呀钱呀油呀都减半,无论如何总得要弟兄们回家过个年吧。”
齐天说:“你特工队一共十二三号人……”
李天佑说:“不不不,一共四十五个人,一个人给两块光洋就得九十块,另外再给我弄十块,拿一百块银洋得了。”
齐天说:“真是厚人劫后人,不用淘啥神。你来我这儿卖大力丸以为能诓了我吗?你的特工队原来有二十来个是不差,可当初追打人家吉大容、郭小凤又死了几个,伤了的政府给了抚恤金退回家的又有几个?你特工队满打满算只有八个人,别来这儿糊我了。我的把兄弟,您哥的日子也是锅子上树,钱缺着呢!”
话说到这种程度李天佑再也不能驴吃荆条再编什么了,只得直冲冲地问:“那你给多少?”
齐天说:“二十块银元,每人买两袋白面过过年儿。余几块就请两桌酒给你们的上司。至于说火车是谁炸的,你们立了多大功,你爱怎么编怎么编去,与本区长无关了。”说过叫来九花,说:“宝他娘,给天佑兄弟拿二十块银元让他过年。”九花应一声去了,红樱桃也提着肉来了。齐天一看,伸手把红樱桃手中肉拿过来,等九花来了也把银元接过来,往李天佑手中一送说,“快走,别让人撞见了说我又通国军。”
李天佑抱着银元拿着肉说:“哎哎哎天哥,你还说跟我喝一会儿呢,这酒呢?”
齐天说:“钱给你了,自己买去吧。可记着别给自己报的功小了,上司赏的钱少了嫖个娘们还得找我要,我也穷了啊,负担不起了。”
齐天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李天佑只好动步走了。可他来到日伪防区,还不敢出大门,就从齐天租的房子后面的小角门出去。可这村里喂着狗,突然见小角门边拱过来一个人,扑过来就朝他咬,他要对付狗,低头拾砖头打狗,一不小心银元就滚了一地,把肉放一旁去拣银元,狗叨起肉来就跑了。刚拾起两块银元,一队日本兵就挑着膏药旗从对面走来。齐天躬着身子在那儿,站也不敢站,蹲也不敢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