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我的。你让我放共产党的要犯,打死我,我也没这个胆儿。”
孙学堂听李天佑这么说心马上凉了半截,可是,他不想就这么走,还想磨一磨,磨得让李天佑松口。就把茶送入口中又慢慢地品,品了一会儿又来了主意:“天佑兄弟啊,你现在是为日本人服务,日本人给了你钱给了你官给了你娘们儿,可你想过吗,这里毕竟是中国的地盘,日本人总有要走的一天,他们走了你可怎么办哪?”
李天佑听了一愣,可随即又笑得差点喷出茶水来,抹一把嘴说:“我说老局长啊,你看人家日本国小啊,你就觉得人家成不了事啊。可你忘了日本人咋进了安阳城啊,县政府如何到了岭头啊。你觉得如今八路军在山里边打了几个胜仗人家日本人就不行了?你咋就没问问你们的县政府又是怎么从岭头离开了呢?你们是被日本人打跑了啊,跑到王自全的地盘上让那帮土匪保护了。就说王自全吧,要不是挂着日本人,他能在崔家桥那里呆下去吗,那也是明不投暗投了日本人,日本人才给他留了一块活命的地盘的。我的老局长,你就不要给我讲什么形势了吧。”
孙学堂被李天佑这么一抢白,在心里想就的话就又缩回去了,只好又端起茶碗来往嘴边送。李天佑看他被自己说的无话可对了,又说:“老局长啊,过来吧,虽然这北蒙的地盘没有安阳县大,可油水也不小啊,日本人都特许我们种大烟了。种大烟你知道吗,那有多少利呀,我敢说,只要我们种上他一季,我北蒙的地盘就富可敌得过半个安阳。手中有了钱什么事不好办哪?过来吧我的孙哥!”
孙学堂本来是劝李天佑放吉大容的,可没想到李天佑却劝他来当汉奸。孙学堂虽然知道日本人最后要滚蛋,但李天佑描绘前景也着实诱人,就被吸引住了:“种大烟,种大烟你能弄多少钱?”
李天佑说到得意处就忘了形,脚一盘就盘坐在椅子上:“我让我的地盘今年秋天全种大烟,我按每亩抽一百块钱的税。北蒙的地盘多大呀,东到铁路,西到山区,北到漳河,南到南岭,有十万亩地吧?我一亩抽一百,十亩抽一千,十万亩我就抽他一千万。我的局长哥,一千万哪,我弄到手中就踮他娘的了,到香港,到美国,到加拿大去生活,我还管他小日本亡不亡?我还管他国家是国民党统治还是共产党领导?钱大哥管用啊,有了钱就有了日天的本事了。”
孙学堂听李天佑这么一说也来了精神:“天佑兄弟,我如果过来你能给我个什么职务?”
李天佑说:“这铁路以西的皇协军都归我管,算吧算吧也有几千人,我给日本人说一下,李英是第一路,你就当第二路司令,咱们一块弄他娘的二年,装满腰包就跑他娘的。”
孙学堂说:“这法好是好,可我的老婆孩子都还在这里呀。”
李天佑说:“这事就办不了吗,明年种上大烟就下地收税,收上来就把老婆孩子往香港送。至于说家人走了男人的事嘛,有的是解决的办法。你看我,才当了几天区长不就弄了个目本娘们吗?”
李天佑一番话把孙学堂说转了,这一会儿他早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了,站起来就想回去辞那县警察局长的职,可人一站起来又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就问:“哎,忘了,光顾说咱们的光辉前程了,吉大容的事怎么办呢?”
李天佑诡秘地一笑:“孙局长没钱花了?”
孙学堂说:“这话咋说了,自从政府从岭头迁到辛店,半年就没有开过饷,政府只管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不瞒兄弟说,我在乡下还要过一顿饭呢,那天到灵芝一户地主家坐下来不走,硬说人家窝藏了共产党。这户地主经过战乱也变穷了,扒拉了一下面缸才给我们烙了三个饼,我一下就吃了两张半,要不是主家的小孩在我眼前眼把眼地看,我把那半张饼也就吃光了。”
李天佑说:“哥现在没钱了?没钱好办,没钱了就想发洋财。吉大容在我们手头上,那他就是棵摇钱树,我们就拿杆儿往他上面敲。这样,孙局你先回去,还不要把辞局长的事说出来,这边我就给你悄悄地安排了。你呢,回去就跟子泽甫说我李天佑是财迷,没有三千块银元是不会把吉大容给放了的。这钱嘛,子泽甫不会拿,他也拿不出来,那就靠八路军来拿了。钱嘛,谁的也能用,八路军的银子咱也照花不误。”
孙学堂听了开了窍:“啊,我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啊。好,我现在就回去,把你的意图给子泽甫说,让他通知八路军。”于是发财梦就做了起来,连李天佑留他吃饭也不吃了,从人家伙房里拿了几张油饼卷着吃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