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听了脸上的肌肉弛了一些,可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大佐级的皇军军官被八路军俘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呀。我们用一个遍身鳞伤的吉大容换回来一个大佐,还是划算的。当然,回到我们部队,怎么处置久野那是我们的事。”
渡边听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啊,久野回来还要处理他?”
驻安司令说:“这个的回来再说,你们的先去交换,交换的。”
李天佑本来想好好地在吉大容身上发发兽性,以便嫌取日本人的青睐,给自己置下攀升的梯级。可没想到驻安司令竟然要用吉大容换取久野了,李天佑心中不情愿又不能反抗,只能在那里呆呆地静候着事态的发展。
驻安司令看李天佑有话要说,只怕他再说什么打破自己的计划,就说:“李的,你的在北蒙为大日本帝国的出了很多力,值得褒奖。你的回去把不必要的事处理一下,好好地种你的罂粟的。种好了钞票大大的有,什么事情就好办的。”
李天佑见驻安司令又拿鸦片的事重提,巨大的利益又在吸引着他,连连点头称是。这时驻安司令拍拍他的肩膀:“李的,你的人大大地好。这里的没你的事了,你现在就可以带渡边的离开了。明天的我们在火屯集的西岭上交吉大容的,换回久野的。”
李天佑连连鞠躬,一个个“哈依”吐了出去,然后用手揽住渡边珍子,走了出去。
这渡边珍子在安阳城内久作军妓,跟日本的军官几乎都有勾搭,驻安司令作为大佐级军官没少招她到司令部去。狗恋久对眼,人恋久生情,这渡边珍子就从久野那里得到了许多温柔。后天火屯集西岭上就要交换战俘了,可她知道久野回来后的下场,是不愿让这心中的情人就此从人世间消失的,回来的路上就心意沉沉。李天佑知道她跟久野太郎的关系,也不点破,就揽着她的腰坐着黄包车回了仙女庄。
李天佑回到区公所就坐到酒桌旁,一边饮酒一边想着处置吉大容的办法。从他心底深处来讲他是不想放吉大容的,他要把这个跟自己作对了多年的八路军消灭掉,让他永远不能和自己作对。可是,日本人为了自己的脸面却要放吉大容。这吉大容在日军宪兵司令部和仙女庄区公所受了这么多折磨,回去后是决不会放过自己这个伪区长的。他一定会加倍的报复自己,特别是在八路军日益强大的今天,他一定会攻下山来,端据点,炸碉堡,消灭伪军,把自己赶出仙女庄区公所的。那样一来,自己即便种遍地大烟,又到哪里取利呀。所以,这吉大容不能放。可不能放也得听日本鬼子的话放,这就得搅动脑汁,把自己几十年积攒起来的歪点都拿出来对付八路军和吉大容。
李天佑喝了个半醉来了主意,要人给吉大容送去了身新衣服,长衫礼帽马褂春福呢布鞋粗布白袜,还送去了几个白馍,一碗回锅肉。吉大容看到伪军突然给自己这样改善生活,以为他们要送自己上路了,就蛮不在乎地大吃大嚼,然后换上新衣服,对伪兵们说:“什么时间上路,我跟你们走。”
一个伪兵收拾了剩下的饭菜说:“吉大容,区长之所以给你吃好东西,不是要送你上路,而是要放你回八路军。”
吉大容听了连连摇头:“我跟李天佑是死对头,他都撒蒺藜让我推磨,又如何会放我回去呀。你不要给我开什么玩笑了。”
伪兵说:“真的,区长是怕你一身伤痕,见了八路军人家骂他,才给换身干净衣服,让你吃点好的来点精神的。”
吉大容听了仍不相信,摇摇头说:“李天佑不会这样放过我的。这不是国共合作的初期,政治犯都受优待,他现在是日本人的走狗,是不怕八路军什么的。”
伪兵说:“吉大容啊,我跟你说,日本的久野大佐被八路俘虏了,他们要用你换久野。”
吉大容说:“啊,是这样。”还想再问什么,伪兵却提起篮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