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她是大小姐,但是他不是。
他是她养在家中的一只鸟,却从不肯让他在笼子中,她说生来就自由自在的东西不适合被拘束。
只可惜,他是名贵的金丝雀,所以也注定不能被放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灵识,却在她面前从未开口说过话。
她现在还会和他说说话,若是知道他是妖又会如何?
自古的人妖不两立,他忘不掉。
终于,她及笄那日,他见到了那个前来提亲的男子。
应当怎么说呢?看起来十分的猥琐,一点都配不上如今美若仙谛的她。
而那人却没有丝毫的自觉,上下打量着她,又看着正在她肩膀上的他。
“姑娘倒是好兴致,喜欢玩鸟来陶冶情操。”
这句话她听不懂,他却是懂了。
她的母上在一旁赔着笑,想来也是听懂了却没有多说。
他们的婚事就算是定了下来,期间她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快,俨然是认了命。
一般女子及笄不过十五,而她今年已是十七岁,足足比别人晚了两年。
她应当感激的是,多了两年并不怎么快乐的时光。
婚期很近,定为下个月月初。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嫁人的关系,她的母上居然破例准许他们出去。
虽然每次出门都有仆人跟着,却丝毫不能败了她的兴致。
今日是出来选结婚那日要用的金银首饰的,她上一次出门还是那年及笄得了允,出去见了所谓的世界。
她在这深闺中数载,连自己家的整个面貌都没有见过。
外面就是山头,明明只要出去就可以看到的……
她选的很慢,每一个花色都要仔仔细细的对比,旁人看着是她这个新娘子格外认真,但是其实不然,她只是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罢了。
他站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一件件的选过去,留下最中意的两个问他,“鸟儿,你说这两个哪个更为衬我?”
旁人习惯与否他不管,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如此。
她大概以为他也是女孩子吧?什么都不会避着他做。
他从她肩头跳下,叼起其中一匹布料,她点了点头,看向掌柜的,“将这匹帮我包起来吧。”
掌柜的显然没想过这大小姐居然由一只金丝雀来决定布匹何为,但是看着那用面纱半遮起的脸和那微微上挑的眼睛,识相的没有多问。
反正有钱拿,何苦去问那么多呢?
裁缝去替她量身,而他则是在不远处看着她。
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奶声奶气的抓着他不放,所以才将他买了下来。
人类的成长速度真是快,他感觉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她居然都要嫁人了。
那日婚服做出,她坐在镜子前面梳妆,红装衬的她肤白貌美,但是却看不到她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所嫁之人非所爱之人,她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孩子哪里懂得?
下人都被她退了下去,此时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过几日我便要出嫁了,你可是也要回归自己的世界?”
鸟儿本就是要自由自在,她已经拘束了他太多年。
金丝雀的寿命一般为八到十年,而他算算年头已经陪了她十二年。
嗯?十二年?
她眼神一边,将他捧起来左右查看。
“如此倒是奇怪,你怎么活的如此之久?”旁人都以为这金丝雀是死去新生的,但是只有她知道,这只她一直养到大,从未变过。
而且这金丝雀的毛色鲜亮,丝毫看不出苍老的姿态。
他几乎那时候就像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忍住了,用脑袋在她指头上蹭了蹭。
如此她便打消了疑问,安心的将他放下,梳洗了一番睡了过去。
她对这门婚事没有任何意见,所以他也不能说带她走。
说难过有,不甘心也有,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娃娃,如今居然就要嫁人了。
大婚前一日夜里,她睡下之后他只身起来,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还是做不到,去看着她嫁人呢。
原本他们的缘分就此落下帷幕,可惜他走后不久,便在万花楼看到了那个明日要同她成亲的新郎官。
万花楼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他亲眼看着那个人左拥右抱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