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思绪万千,打破安静。
“等到了医院,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哥过来。”好像,我也只能为他做这么一点简单的事了。
我不信高焰真有那般无情,自己弟弟被伤成这样,他还能保持理智不予理睬。
高耀哑着嗓子摇了摇头,叫我别惹他担心,他平时工作很忙,这两天又急着出国办事。就算火急火燎过来,估计就是探望一下,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因此耽误时间。
我眉头一紧,更心疼这娃儿了。有什么工作,比亲人重要吗?他这么拒绝我,是怕高焰根本不会来吧?
我叹了口气,不再多言,窗外霓虹灯似幻灯片一帧一帧晃过,闪得我的眼眶起了一层薄雾……
天气寒冷,又逢正月未过,深夜医院,没几个人。
我给高耀挂了急诊,送他进去检查之后,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打盹。
天气很冷,但这一宿把我闹得很累,最终还是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肩膀被人拍了下,我惊醒乍起,旁边两位身穿警察制服的小哥面容严肃盯着我。
“您好,您是何好女士吗?”
我点了点头,忽然一副冰冷的镣铐,扣在我双手之上。
“有人报案说你捅死了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死了人?
我震愕:“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捅死他!”
“到了警局再说吧。”警察说完,便带我离开了。
今晚注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前脚刚出虎穴,后脚进了警局。
碍于今晚人手不够,我才没有被连夜提审录口供,但因担心高耀在医院无人照顾,就拜托警察代替我去瞅瞅。
还好人民警察有良心,答应了我的要求。折腾了一天一夜,此刻我才得以在看守所内安心休息。
审讯室里就我一个人,里面除了一张板床,一张铁桌,两副椅子,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躺在简陋的床板上,刚入眠,我就开始做梦,梦到王胖子拿着皮带过来勒死我,要我给他偿命,我一个劲说不是我杀了他,他仍旧嚷着要跟我同归于尽。
啊……
我猛然惊醒,才发现是自己这长发绕着了脖子,衍生了恐怖噩梦。
幽幽舒了口气,我闭上眼睛,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呆望着头顶那小小窗户口慢慢泛起微光。
铜墙铁壁的房间,只有那能看到一丝希望。
我多想警局的人赶紧带我出去,我也好知道王胖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纵然变态,但我无意害他性命。如果他命丧刀下,我这辈子只怕都要背负沉重的罪孽,以及暗无天日的牢狱岁月……
我从晨曦等到天光大亮,警局的人仿佛都把我忘记了,无人理会我,也没有人把我领出去问话。
直到我困倦难忍,眼皮重重跌落,才有个穿黑色警服的女狱警过来送饭。
“吃饭了。”她将饭菜放在铁桌上叫我,一口东北腔。
我从床上炸起来,激动地冲到她跟前想问王胖子的事,她吓了大跳,一伸手就给我玩儿过肩摔,腿部膝盖直接顶住我的背,只听咔嚓一声,我双手重新被拷在身后。
我胸部紧压着冰冷的地面,腔骨震裂的感觉疼得我嗷嗷求饶。
“大姐大姐,救命!”
她膝盖又加了几分力,我只差没口吐白沫。
“谅你有多大的背景,进了局子都得老实!”
我听她恨声咬牙,就晓得她误会了。
“你轻点……轻点……我就是想问人死没死……”我疼得龇牙咧嘴,心说这警局里的女人是不是都这般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压身。
她半是警惕半是怀疑,就跟拎小鸡仔一样揪我起身,将我整个人推进一张椅子里。
“坐好。”她敲敲桌面命令我,我只能忍着痛绷直了背脊。
我嘶着冷气问她:“姐……那人……”
“都已经送到法医中心准备开膛破肚了。”她轻描淡写打断我,训斥道,“到了这种地方,就甭打歪主意想逃出去。不管是冤枉还是故意,法律都会给你公正裁决。”
我哪还能听得进去她这谆谆教育,一听王胖子都尸检了,我顿时瘫坐在椅子里,目光呆滞,眼前全成了模糊的影子。
“怎么死了呢……我明明……”韩振以前教过我,只要不扎到动脉,他顶多养十天半个月,难道我扎到动脉,导致他失血过多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