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五年前，程灵漾还是那个肚子里怀着小宝宝而且一幅欢喜雀跃心情的小女人，也许唐西川的话语会让她恨不得立刻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很多事情也已经回不到从前了。程灵漾明白她自己现在的身份，她是陈家的儿媳妇，家婆现在还站在旁边。

陈母本来就怀疑她和唐西川之间藕断丝连，若是再有感动的样子，只怕会让她更为担心，到时候，难做的是陈科。

唐西川本来就是想要来见程灵漾的，但是这会儿看到这个女人依旧一副冷漠的面孔，唐西川未免还是有些心灰意冷。

拳头握紧又松开，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对着陈科礼貌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那一刻，程灵漾的心头有些不忍，但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就那么佯装什么情绪都没有变化的样子，用眸光送他离开。

程灵漾兀自出神，任由思绪游荡，直到手掌传来一丝温热的触觉，陈科看着她笑，问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休息不好？”

陈科因为对站起来的机会又有了更大的希望，这会儿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暴躁，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温柔，这让程灵漾心底的负担也变轻了一点。

摇摇头，程灵漾说道：“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吧，感觉脑子有些消化不过来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母忽然插话进来，尖酸讽刺地说道：“最好是尽快调整过来吧，我们陈家不欠你什么，我可不想要整天看着儿媳妇的脸色，活像别人欠了你钱没还似的……”

就算这次唐西川出现，给自己的儿子带来了能康复的好消息，陈母也依然不想原谅程灵漾，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心底对儿子没有什么感情。

原本还不这么确定的她，在上午的时候看到程灵漾和唐西川相互看着的眼神，心底就很不舒服。

“妈！你又在说什么呢！”

陈科推了一把陈母，后者哼了一声走开了，而陈科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尴尬，说道：“灵漾，妈说话就是这样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完这句话，程灵漾便转身上楼去洗漱休息了，心底却有着一丝酸涩，眼角多了一丝雾气，她知道陈母对自己有怨言，但是，陈科的确是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的，现在再委屈，自己也得忍耐……

另一边，唐西川一路驾车回到唐家别墅，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唐西川将钥匙插进门缝里，扭开，看到客厅里亮起来的一束灯光，他知道那是管家特意为他留的，怕他回来的时候会看不见路。

可是，看着这微弱而昏暗的灯光，唐西川却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很低落。他扯着脖子间的衣领，将西装领带随手扔到一旁，然后整个健壮的身躯都窝进沙发里。

一股名为寂寞的情绪，如同野兽一般，渐渐地侵蚀着他的灵魂。

难受……

唐西川单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则往前伸去够那瓶开了一半的红酒。此时此刻，他只是想要不断地喝酒，想要就这样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和心情。

可是，抬头猛灌了好几杯酒，除了小腹处慢慢爬升起来的热流，还有胃里开始起反应的不适，唐西川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那种心痛的滋味，无论他醉成什么样子，就算烂成了一滩泥也依旧存在着。

那样的滋味，比洪水猛兽都还要可怕，那是挥之不去的寂寞孤寂。无论他拥有了多少常人穷尽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东西，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巨大的空虚依旧朝着他笼罩而来。

像是要将人的灵魂一并吞噬去了一般，这样的感觉，已经让唐西川备受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唐西川蓦地将酒杯扔出去，砸在地上碎成几块，即使是这样也不能给人带来快感，唐西川喃喃道：“难道人们只要错过一次，就真的再也无法交汇在一起了吗？”

只是，在唐西川的内心无比难受的时候，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程灵漾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