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眨了眨眼睛,就在周围的众人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之时,云子桑淡淡开口,语气几分疑惑:“难道是最近照顾那条狼,给染上了口吃?”
周围百姓一阵唏嘘,但因为看见这两人周围几个明显不好惹的侍卫模样的男人,故而没有放肆,只是声音虽小,落到云子桑耳中也有些不耐。眸光扫到酒楼后街上的几个人影,他的情绪更加不受控制。
云子桑的话也让木苍回神,想到自己这不怕死的行为,他是几分懊恼又有着羞愧。不过,一贯不太用脑子想问题的木苍,此时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他和主子已经变成了围观百姓眼中的一场好戏。
他只明确的听到了自家主子在嫌弃自己,说自己跟如花一样口吃!!!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木苍心想,自己一腔热血,为主子的事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结果不就是没能克制住当时内心的担忧嘛,这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云子桑太不省心了!
正打算反驳,脑中却响起了自家主子颇为严肃的声音:“别闹了,快跟上季杭,我走了。”
木苍还在晃神,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已经可以如此毫不费力的跟人密语传音,再抬眼的时候,却已被马蹄离地带起的灰尘迷了眼。
思及云子桑最后交代的事情,萎靡的情绪刚起便强迫自己振作。白映儿在主子心里,恐怕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来得贵重,关于这点,木苍再明白不过。
“木念,他是皇叔的遗孤哎,你知道吗?”小少年此刻的声音稚嫩,悦耳之余还有一些兴奋的情绪在内。落在他身旁的黑衣侍卫眼中,便是再幼稚不过的神色。
他们的周围七八男子,大抵都是季晟陛下分给这位三皇子的死士。也幸好有了这群人的存在,才让小少年这番行程一直安然无恙,以至于开口说这些话也毫不避讳。
木念的思维依旧停在当时仪湘阁中,观察到的白家四小姐身上。他深知云子桑今日把三殿下召到此处,绝对不是接风洗尘那般简单。而他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自家主子接下来要对付的人,恐怕不是什么寻常角色。
而木念亦深知自己主子的心性豁然,虽说不是愚笨之人,却也是不擅长那些心机手段的,更甚,季杭还是个特别好面子的小孩。这在往常生活中便可见一斑,他现在只怕到时该办的事情没办好,反倒还疏忽惹恼了云子桑。
“三少爷,你没有叔叔。”木念难得的严肃神色,一本正经的提醒着季杭。
木念心中明白得很,如今最要紧的事情,绝不是追根究底的去探知云子桑真正的身份。无论知道与否,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季晟国皇帝绝不会把自己亲生的儿子交到一个陌生且无用的人手中。
小少年季杭闻言轻嗤一声,扫兴的撇撇嘴,佯装生气的模样抬手,用力的撕下木念脸上的人皮面具:“臭念子,顶着本少爷这张俊俏的面皮,玩得挺开心哈?”
从季晟国皇城出来的时候,木念依着皇后娘娘的吩咐,戴上了跟三皇子季杭容貌八分相似的人皮面具,以防行踪走漏之后的险境。不过好在他们这一行畅通无阻,于是这张面皮就用到了今日在酒楼引起白静注意之上。
这面具是以沐落森林之中的一种树胶为原料,辅以特殊药剂制作而成的。但因为那树胶并不像普通的橡胶一般有一定粘性,故而若是要保证粘合的紧密,须得在脸上涂一层透明的黏汁,因此每每需要卸下面具时,更是苦不堪言。
这也可见季杭是用了多大力气,才成功的把那层东西从木念的脸上生生扯了下来。
而即使是这么大的痛楚,也未能让木念有哪怕一刻的皱眉。他垂眸静立,没有回应小少年的问话,因为他知晓,无论怎么接口,都会是错的答案。
果然,季杭的面色一瞬间便沉了下来,怒声道:“摆着一副冰山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嫌弃本少爷的容貌不够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