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这个名字,墨雪眼神一闪,心底却已感觉自己的心在针山上滚了一遍,全身不知为何便又感到丝丝无尽凉意袭来。
“雪儿,你怎么了?”墨如月一见她神色不对,立刻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墨雪轻侧开脸,躲开她的碰触,轻声回道,“姐姐,向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和成公子的事情,就此化作浮云,一消两散了,以后你也莫再提。”说完,她轻拍墨如月的手,“你该让我和我相公单独相处才是。”说完这句话,不知怎的,脸上居然烧起红晕,带起淡淡初嫁人妇的羞色。
墨如月一见,以为她是想开了,脸上也由阴转睛,笑意嫣然地站起来,又朝焚夜狠瞪一眼,才走出门外,到了门口,还特意轻手轻脚为他们关上房门。
焚夜的视线从刚刚墨如月如同护犊子似的向他喝斥开始,便未在墨雪身上停留过,直到墨如月出了房门,依然看着门外。
“原来墨大人确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儿。”他突然又含笑出声,让一直心中忐忑的墨雪呼吸陡重,千斤压顶似的,看着他的身影。“我倒是错怪了墨大人,你说,我若是再去找皇上讨个彩头,皇上会不会答应?”
“不可以!”墨雪一时紧张,声音微颤,“不准去招惹她。”
虽然从小到大,墨如月就光彩照人,受尽全家宠爱,相比之下,她的处境只是略比家中仆人稍好而已。因为不受宠,有时连得那些老仆也敢给她脸色。说没有恨过墨如月,妨忌她抢尽风光,让她只落得悲零凄苦,是假。可是,偏偏她恨的人也是待她最好的人。墨雪自知不是圣人,但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恶人。何况,不久前,她就在姐姐的怀抱里醒过来,如果要说她可曾得到母亲的温暖,那墨如月的怀抱便是给了她那种感觉。就算未曾尝试过,但她就是知道,那怀抱着她的人的珍惜疼爱,就如同母亲一般,没有一丝间隙,全全然然的都是温柔爱惜。
焚夜那逐猎般的眼神里有了墨如月的身影。但是,墨雪却不能应允。那样一个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天真无忧的人,如果真能嫁给焚夜,那一开始,父亲就会做出这个决定,可父亲选择让她这个小女儿先出嫁,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得出,嫁给快刀门门主,如果不是火坑就是狼窑。
所以,罪就让她一人受就好。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怎么,你真以为我要得到哪个女人,还需经过你的同意?”轻佻的笑容依旧,不知何时,焚夜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身前,一身红色新装,只映得他的脸上伤疤更加狰狞,刀刻五官,不带一丝温情,那人却徐徐坐在她的身旁,语气平和:“女人出嫁从夫,你却倒好,一直都在违抗我。”
“如果我告诉墨大人,你在落水之夜是因要与人私奔,然后一纸休书,他能说个不字?”焚夜声线柔和,似弹奏的琴弦,很容易让人忽略,那琴弦也是可以瞬间让人窒息的利器,墨雪望着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丝退让,却偏偏全身颤抖得厉害。“不对,不是你要与人私奔,而是你引诱候爷未果,居然想要以死相逼。这种解释是不是更加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