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一向沉静的墨雪听到也不禁吃惊，那把玉剑是父亲墨玉用了好几年年才寻得了合适的原料，又用了近五年时间，才细细雕琢而成。玉剑通体晶莹剔透，因是凉玉做成，剑身总是带着丝丝凉意。极品玉料本身极为压重，但因经过重重雕琢，等到成品时，刀身薄如蝉翼，拿到手中轻巧无比，且能削铁如泥，刀刃亦不会因为使用而变钝。

那把玉剑兵工部的父亲当作至宝，玉本不是做剑身的料，却让他用了适度药料与工具打磨而成，可算是他的一绝和炫耀的资本。还曾听得他说，要当成传家之宝，现在却送给了墨如月当嫁妆。

墨雪心里微有低落，却转瞬即逝。她现在已是快刀门的人，再想这些，都是徒增伤感罢了。“父亲确实有教过我们玉剑的打磨方法。但是需要配上专用的药料，将玉身化软到一定程度，才能在打磨时以免破坏难得的原料。”

“但药料只有墨玉才有？”焚夜见她欲言又止，淡然一声接过话题，他站起来，背着双手站到桌子前，伸出中指，在那桌面上轻轻敲了了几下，又转过头，含笑看着她，“总之，你既然想让我留下你，就要给我一把玉剑，或是能与之媲美的兵器。”

他语气依旧轻淡，连那笑容也是一致云淡风轻。墨雪举步维艰的事情，对他来说，却仅是一句话而已。

“制作玉剑，不仅药料是父亲独有，就连做剑身的玉料也世间难得以寻，当初父亲那是因为机缘巧合，去云南公差，才得到从外域流传进来的一块上好凉玉，玉质凉而软的玉才能用来打磨，暖玉易碎，普通的凉玉不够质软不能经雕磨。”墨雪有些焦急，她说到这里，齿贝轻咬下唇，细细打量着焚夜，见他不阻拦自己，又接着说道：“就算能找到适合的原料，也需要时间来制作。我父亲执掌兵器制造，墨家也以兵器设计为长，他都用了五年时间才能打磨出一把剑，那以我的资质，起码得要十年。”

十年时间，他怎会给我。墨雪不由哑然轻笑，其中苦涩难抵，眼神已哀如求饶，望向那硬直的身影，盼能得到他的一丝乞怜。

她已无处可去，如果焚夜真将她赶走，天下之大，恐也无她容身之所。

以前在墨家至少有一砖当墙，一瓦遮天。想要离开墨家时，也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依托。可现在，她哪还有什么可以依托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怕。

她就像是被墨家囚养的家雀，没有华丽羽毛能让她得到众人欣赏，只圈养起来，放在角落里，任她自生自灭。即是如此，一出鸟笼，她却只会更加茫然无措，就连觅食的天性，都让那一日复一日的生活所磨灭得一丝不剩。外面的世界对这只家雀来说，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危机重重。

如此，她还真的如何活下去。

可已死过一次的人，要再死一次，却偏偏失了勇气。

她终究只是个胆小怕死的墨家二小姐而已。